翌日。
韩赞周早早起了床,这是他在宫里养成的习惯,在皇宫里,小太监要侍候大太监,大太监要侍候皇帝,不起早能行?
这里是江景房,俎掌柜很贴心,知道他和左文灿是贵客,给他们安排的都是靠窗的房间,外面还有长廊,屋内屋外都可观江景。
在屋外凭栏而望,南溪河两岸的雪景,尽收眼底。
东边是南溪河码头,码头附近的水面,停靠这各色大大小小的帆船,密不透风。
河面还未有封冻,偶尔可见一两只帆船驶过,远处隐隐可见西山在南边的一个小尾巴。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原驰蜡象。
处处冰晶玉洁,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这天儿可真冷啊。
韩赞周身着狐皮轻裘,亦是觉得寒冷刺骨。
韩赞周凭栏而立,只是贪恋这南溪河两岸的冰晶玉洁的胜景,不一会儿,手便僵了,双脚亦是冻得麻木。
韩赞周做起了晨练,他在船上见杨波在练刀之前,总是要踢踢腿,弯弯腰,今日一时兴起,竟也有样学样,做了起来,动作是古怪了些,不过效果还不错,顿时周身的血脉便活泛起来,身上也有了热气。
隔壁房里有动静,大概左文灿也起床了。
左文灿不过是个迂腐刻板的文人,一看便知是在大明官场的大染缸里侵染过的那种,一身的习气,心眼还有些小。
传言左文灿,为官十数载,未曾纳妾,只有一位结发夫人,虽然也贪财,但大明的官僚,谁不贪?相比之下左文灿的官声还算不错。
不过,通过这两日相处,尤其是昨晚,他和左文灿在雅间喝茶议事,韩赞周就发现左文灿的眼神不对劲,两位奉茶的小婢,倒是有些姿色,左文灿分明是动了色心,不过碍于韩赞周也在现场,不敢乱来罢了。
韩赞周不知道的是,左文灿自从被罢了官,一时心灰意冷,竟对多年来相敬如宾的封雅雯大爆粗口,气的封雅雯离家出走,却让他有机会,在丫环翠儿身上重新找到乐趣。
翠儿虽然姿色平庸,但胜在年轻啊,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这也让他幡然醒悟,过去那么苛待自己,实在不值,现在已是色心大开,彻底地放飞自我了。
媚上欺下,贪财好色,这才是左文灿的本性吧。
韩赞周摇头叹息,这种人韩赞周可是见得多了,可见传言当不得真。
皇爷调他来沈家堡出任市舶司提举,看中的是他在海州为官多年,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可杨波是个随性之人,什么事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偏偏本事还大得惊人,是被人称作火神下凡的神奇小子。
这俩人是针尖对麦芒,各方面都格格不入。
韩赞周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此行怕是不会太顺利啊。
左文灿可不会认为杨波是什么火神下凡,灾星还差不多,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