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万能的上帝,帮帮我吧。”德伦特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虔诚地祈祷,“我的船受到了袭击,可我竟然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什么人会在如此很冷的雨雪天气,而且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派人来袭击了他的船队,这完全不符合海军的作战法则啊。
是杨波,一定是他,杨波是个特别的人,和所有大明人不同。
德伦特的脑子里,再次闪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心里却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也许,我应该见见他,看看他生得什么模样,为什么他可以如此与众不同?”
“舰长阁下。”桑德斯急匆匆地走到跟前,用颤抖的声音,向他报告了一个可拍的消息,“已经证实,伯里塞姆号的船舵损毁,无法操作。”
“什么?”
德伦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的双手不由紧紧地抓着栏杆,颤栗的双腿已经无力支撑他高大的身躯,喉咙一阵发紧,让他呼吸不畅。
他必须找个地方坐下来,德伦特费力地转过身去,迈着迟缓的步伐,走向那个曲尺木台,那里有一把专属于他的舰长椅,他扶着椅背,瘫坐在上面,空洞的眼神盯着台上的酒壶,他想喝点酒,手臂却似灌了铅一般,始终没抬起来。
德伦特心中再次默念,“仁慈的上帝啊,难道您就忍心让伯里塞姆号任人宰割,坐以待毙?”
德伦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心中却是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他的人连敌船的影子都没看到,伯里塞姆号却已经身中两弹,船舵损毁,意味着伯里塞姆号,无法动窝,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舰长阁下,现在船上一片漆黑,核实战损很困难,您看是否应该取消灯火管制,还有,还有伯里塞姆号是否起锚,挂上满帆?”桑德斯走过来,小心询问道。
德伦特微微地晃了下脑袋,眼睛仍是盯住那个酒壶,说道:“密闭的船舱可以燃灯,甲板、桅杆、瞭望台暂不恢复,现在敌踪不明,开了灯,伯里塞姆号就是个活靶子。”
说到这里,德伦特终是抬眼看着桑德斯,摇头叹息道:“不能挂满帆,今晚是东北风,会把伯里塞姆号吹到浅水区搁浅。”
指挥舱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一进指挥舱,便急切报告:“舰长,科菲恩号上起火了,眼看就要沉没了。”
德伦特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颤声道:“亲爱的桑德斯,安排救生船,把科菲恩号上的比利朗格接过来,能救多少算多少,去吧。”
“是,舰长阁下。”桑德斯挺了挺腰身,应诺一声,转身离开了指挥舱。“上帝啊..”
德伦特小声嘀咕了一句,竭力站直身体,双手正了正军服的衣领,转过身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