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素卿的宅院与其说是宅院,莫如说是花园。
院内建筑不多,但小桥流水、池塘水榭、花径曲廊,应有尽有。
尤素卿极少在沈家堡落脚,估计都是沈府的丫鬟、婆子、花匠什么的平素在这里帮着打理,尤素卿还不用给他们提供食宿,倒是省心得很。
“可惜了..”
堂前种了不少树,树干粗大,冬日里,只有松树没有落叶,其他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只剩下枯枝乱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杨波站在堂前,不禁有些感慨。
“听二娘说,开春了,公子和青儿就要在此地办婚事?到了夏天,这里青松翠柏,绿树成荫,公子总会见到的。”褚春风笑着应道。
“这个..”杨波支吾道:“这事再说吧。”
说话间,二人便入了正堂,绕过照壁,从一扇侧门穿过去,便是客厅,尤素卿侧卧在坐榻之上,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他们下棋的时候,她在此地小睡了一气,此刻刚醒来。
客厅生着炭火,屋内暖意盈怀,杨波和褚春分身上都着裘袍,进了屋,就穿不住了。
褚春分除去外面的轻裘,露出里面穿着的两截装,这个款式,现时在大明很流行。
素色的上衫,由一条淡黄色的腰带扎在腰间,下面是纯净的月华长裙,裙裾绣着淡青色的水波纹。
这样的装扮,朴素典雅,让人眼前一亮,显得身段窈窕,整个人看起来灵性飘逸,清丽可人。
上衫是开襟的,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个金色的十字架,十分显眼。
杨波脱着皮袍子,一边打量着那十字架,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分儿可识得一个叫邓玉函的泰西人?”
褚春风没有言语,而是看了看坐榻上的尤素卿。
尤素卿对她的属下约束甚严,杨波也耳闻,不然就是褚春分的身份敏感,她手头上的事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尤素卿斜眼看着杨波,问道。
褚春风通晓拉丁文和意大利语,这样的双语人才,现时可不多。
杨波早前不是和徐骥商议过七千册欧罗巴著作的番译汉的计划?这褚春风正是杨波急需的人才啊。
邓玉函,德国传教士,据说跟伽利略同在一家学院研修过,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校友哇。
徐骥提到过他,杨波想要完成他的翻译计划,此人非常关键,历史上,在1629年,也就是明年,他受徐光启之邀,在北京历局出任官职,没多久就死在北京。
杨波简短说了下,提出希望褚春分留在沈家堡,帮助实现他的番译汉计划。
“你倒是能折腾,我考虑考虑吧。”尤素卿斜眼瞅着杨波,又道:“说起红毛子,分儿此番来沈家堡,便是为了万贝恩的事,你打算几时把人交给我?”
“现在就可以,应承过小姨的事,我岂会打马虎眼。”杨波立刻应道,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