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见,辽东逆虏之祸,缘起为何?”
“古人有言,木必朽而蛀生之,未有不朽之木,蛀能生之者也。”
杨波端起茶碗轻酌一口,淡然道:“大明生病了,建奴是趁你病,要你命,如此而已,”
徐宏基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惊道:“杨波,慎言。”
常延龄冷笑道:“还道你有什么良策,不过是句妄言,有何益哉?”
杨波瞅着常延龄,这人还真是...执迷不悟啊。
还有十几年吧,清兵便要入关,亲兵来了,像徐宏基这样的权贵们,简直就是秒跪,毫无节操可言,常延龄不失汉儿的风骨,倒成了特例。
相比之下,普通老百姓更有气节,为了维护汉家衣冠,对抗清兵的剃发令,扬州八日,嘉定三屠,有多少人死在清兵的屠刀之下?
就算常延龄能保全气节,又于事何补?
中华大地,赤地千里,千千万万汉家冤魂,或被活活饿死,或死于内乱,或死于清兵的屠刀之下,这一切又是谁的责任?
大明官场,杨波也接触了不少。
左文灿、王西铭之流,当官只为营私,贪腐成性,枉顾民生,这样的贪官,在大明官场占着主流,真正清白的,有几个?
谢文治还算不错,亦不能出污泥而不染,他也收银子,只是他收来的银子,用来铺路,没银子找门路,早被人撸了。
杨一鹏算是个清流,不过刘二的二十万两脏银,还不是让他给取走了,说来,他也不算私用,而是用来操练一个千户队,壮大自己的势力,否则,他的政令难出漕运总督部院。
而徐宏基这种,贵为魏国公,杨波也打听过,此人出门不捡块银子,都觉得亏,一门心思,只为倒腾银子。
大明官场,系统性坏死,朽木不可雕也!
念及于此,杨波心下激愤不已,神色之间,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我至少剿灭了盱眙起事的刘二,而你常侯爷,又做了什么?”杨波呵呵冷笑,出言讥讽道:“啊对了,你倒是做了件事,派了个冯仪来,绑架我沈家堡的女眷,侯爷真仗义。”
常延龄气得翻白眼,也难怪杨波耿耿于怀,谁让冯仪那小子,出此下策,竟然绑架了杨波的未婚妻的?
“刘二不过收罗了一帮叫花子,乌合之众,灭了他,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啪..”
常延龄此言一出,激起了杨波心中的怒火,啪地一拍桌子,呼地站起身来,军中的桌子都是那种便携式的,本就不稳当,这一拍,桌上的茶碗纷纷跌落地上,顿时瓷片横飞,茶水流了一地,一片狼藉。
“叫花子?”
杨波的眼睛像是在喷火,吼道:“叫花子也有一张嘴,他们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官府还要变本加厉地收刮,逼人交钱交粮,他们除了一条贱命,一无所有,能不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