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将军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韩赞周一见沈世魁走进他的办事房,起身便风风火火地往外走,招呼沈世魁跟上,一边埋怨道:“去晚了,杨三儿那小子没准儿就溜了,走走走...”
沈世魁愣了一下。
他来时,市舶司衙门还没开门呢。
韩赞周是个无事忙的性子,左文灿死了,衙门里他一人独大,现在他可威风了,衙门里事不多,人就那么几个,整天被他使唤得团团转。
不过,今日他还真是有些着急了。
因为他从淮安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淮安卫卫指挥使顾遂装扮成劫匪,在杨一鹏返回淮安的途中设伏,企图刺杀漕运总督杨一鹏,并抢掠他的车队,车队里据说有白银二十万两。
好在杨一鹏有五十持枪亲卫拼死抵抗,终于化险为夷。
顾遂见事情败露,更是抢在杨一鹏之前,赶到淮安,企图煽动卫所官军哗变,行动最终被挫败,顾遂带着近千人的队伍,向山东逃窜而去。
害人者是淮安卫指挥使,受害的一方是漕运总督杨一鹏。
这事儿小不了!
韩赞周是皇上派来的太监,负有向皇帝密报之责,他必须亲自去淮安一趟,了解详情。
韩赞周心里着急,对准时赶来的沈世魁也没好眼色。
沈世魁觉得莫名其妙,心里骂开了。
‘死太监,阉货..’骂了一百遍。
心里骂着,脸上却是另一副模样。
谁让他有事求着人家死太监呢。
沈世魁立刻搓了搓手,憨厚一笑道:“都是小将懈怠了,韩爷您多包涵,嘿嘿..”
两人来到门外,沈世魁没有马车,韩赞周邀他同乘,两人上了马车,韩赞周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多。
‘今日赶到淮安应该问题不大。’
沈世魁傻大黑粗的,一排两个人的坐位让他占了一大半,韩赞周瞥了一眼,这粗汉倒是个憨直的性子。
韩赞周问了一句:“沈将军,这马车坐着可舒坦?”
马车是舒服的..
倒是车厢里的一股子脂粉味,熏得沈世魁只想打喷嚏。
这阉货红光满面的,脸颊涂了胭脂,浑身上下大概也喷了不少香粉。
做太监,需要净身。
所谓净身,就是要把传宗接代的那坨肉割掉,倘若当初遇到个刀工不好的,伤口难免留下隐患,导致尿尿时淋漓不净,太监喜用香粉,便是为了掩盖身上那股子尿骚/味儿。
沈世魁这么想着,目光游移不定。
韩赞周看在眼里,还以为这憨货难为情呢。
“俺是个军汉,还是习惯骑马,马车这东西..”
沈世魁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两只腿向中间靠了靠,显得很拘谨。
韩赞周莞尔一笑。
“马车好啊,杨三儿在沈家堡折腾了不少东西,就这马车,咱家最是钟意。”
“沈将军,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弄不到火枪啊?”
“大可不必,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