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钟,东北风。
晨曦初放,弦月还未隐去,天空就一块透明的蓝色巨幕,点点星光缀于其上。
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兵士,嘴里喊着响亮的号子,迈着齐整的步伐,昂首阔步,来到黑石崖以南的静海码头。
他们是跟杨波一起去舟山的亲卫,还有不少陆战营士兵。
魏国公徐弘基、怀远侯常延龄也都来了,先跟杨波一道,去舟山歇歇脚,帮助杨波文取舟山,这也是他们先前给杨波的承诺,之后,沿长江逆流而上,返南京。
杨波的辽宁号是战舰,徐常两家女眷不少,不方便搭乘,他们乘的是蒲家的船,徐弘基和蒲自训现在是亲家,这样的安排也算妥当。
码头上,前来送行的人络绎不绝,众人频频拱手,殷切话别。
那个泰西人邓玉涵由褚春分陪着,竟然也来码头为杨波送行。
“杨老板,一路顺风。”
邓玉涵像模像样地拱手施礼。
“三克丝,约翰。”
杨波也拱了拱手,彬彬有礼地说了句散装英文。
“杨老板,你的那台时钟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啊。”
邓玉涵竖起大拇哥,赞道:“你把摆球用在时钟上,这是个天才的想法。”
“你过誉了,约翰。”
杨波摸了摸鼻子,此处必须要谦虚,不谦虚,心虚。
“我有个朋友是意大利人,叫伽利略,他曾经通过计算,发现了摆球的等时性,但你是把摆球用在时钟上的第一人,这很了不起。”
“我们欧洲人也做了不少时钟,跟它们相比,你的时钟也毫不逊色。”
卧槽...
这老头儿还真敢说啊。
问乡楼上的那台时钟绝对是世界上走时最准的时钟了,这一点,毋庸置疑,杨波绝对有信心。
‘什么叫相比欧洲的座钟毫不逊色?’
杨波在心里腹诽道:‘欧洲的座钟就靠齿轮比,还没用上钟摆,走时乱的一哔,完全不堪用,好伐?’
杨波只能呵呵了,当然他也不会说破。
“杨波,邓先生还夸了石庙的火柴。”
褚春分也笑着插一句,“邓先生还说,那座问乡楼也有颇多可取之处,他对水泥很感兴趣。”
“杨老板,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在很多领域。”
邓玉涵再次拱手,言辞恳切地说道:“不知杨老板可有兴趣?”
杨波看了一眼邓玉涵,奇道:“邓先生不是受徐大人之邀,去京城历局任职么?”
“任职一事尚无定论,就算定下来..”
老头的胡子很长,风一吹,把眼睛都遮住了。
邓玉涵赶紧捋一捋乱蓬蓬的大胡子,又道:“来日方长,只要双方有诚意,何愁没有合作的机会?”
“合作么..”
杨波略略沉吟,又道:“邓先生,我倒是有个合作的机会。”“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计划派船出海,试验测量琉球、日本等周边海岛的经纬度,邓先生若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