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沿江边向下游走,希望能搭上往下走的船。那几支枪就没法拿了,等有机会回来再说吧。
这个季节江上经常有放排的和收山货的船只,只要沿着江边走,总是能搭上顺风船的。
还真不错,没走多远呢,就看见了上游漂下来一排排的木排,几个赤条条的精壮汉子在撑着长长的木篙。在东北这些放排的人有个雅号,叫‘江驴子’。
小五子一抱拳,高声喊道:“三老四少,孩子往下游去,能不能行个方便,稍个脚。孩子给各位爷们磕头了。”
木排上坐了个戴个草帽的,花白胡子,一身晒得古铜色的老头。一边磕烟袋一边说:“小嘎豆子,哪来那么多江湖嗑?赶紧上来吧!”
木排在江水中起伏不定,老头却坐了个马扎在木排上稳如泰山。
木排稍稍向岸边靠了靠,就在离岸边有个七八米的时候,小五子助跑了十多步,一脚踏上一块大石头,飞身而起。
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稳稳地落在排上,没让木排有一丝晃动。
几个放排的汉子齐齐地喝了一声彩,有人喊了一句好功夫。小五子呲牙一笑,抱拳做了个罗圈揖,说了句:“献丑了。”
在他落在木排上时,飞起的衣服下摆露出了后腰里的枪穗。老把头看见了,笑眯眯地没说话。
小五子眼睛一扫就知道谁是主事的,上前给老把头作了个揖。
老把头问:“小伙,上哪呀?”
小五子答:“松江保。”
老把头说:“那你可得想着提醒我,到鹰嘴砬子把你放下,你往东北去,我们往西北去。”
小五子说:“谢谢爷们提点,晚上我请大伙喝酒。”
江驴子们一听晚上有酒喝,都是兴奋不已。
放排是个又危险又枯燥的活儿,江驴子们大多都是跑腿子。
夏季天儿热,他们都不穿衣服,脱得一丝不挂地撑着木篙。
江边有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看见他们都红着脸转过头去,一边害臊一边唾骂着他们。引起这些光棍子的一片哄笑声。
木排上都绑了顺水的漂钩,经常能钓到大鱼。小五子看见还有长柄的鱼叉在排上横放着,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就上前操起鱼叉,在各个木排上巡视起来。
木排到了一个广阔的水域时,此时正是午后,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经常有大鱼的脊背在顶水而行,泛起一条条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