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昭城卢氏是与王氏齐名的大家族,甚至比王氏家族的历史更久远些。卢氏家主卢望早就带着家族脱离了朝堂,安安稳稳地窝在临昭城过起富贵闲散的生活,对于京城的消息,他向来左耳进右耳出,权当睡前故事听听。
然而当他得知新科状元名叫卢洲时,当场怔楞起来,等回过神时第一时间吩咐管家准备车马去京城,管家看看外头乌黑黑一片颇有些为难,赶忙向老夫人求救,这才给拦住了。
不过他第二日大早就带着大儿子卢昕前去京城,连赶五日路程才到,一进城门也不肯找地方下榻,直接打听起卢洲的事情,连带着问到卢洲现住在焦柳巷陆家宅子。
陆家这段时日就没能关上过大门,天天都有好几拨客人上门,苏溪累得腰酸背痛却还得强撑起笑脸与那些人周旋,卢洲一脸歉意。
他原本想自己要在京城做官还是置办一套宅子比较好,然而陆宥真却道他们不准备留在京城,待他生活走上正轨便跟苏溪回四方城去,这宅子就当是送给他与苏彤的新婚贺礼,卢洲推辞不过也就接受了。
这日午后,苏溪刚送走两位女客,还以为能歇歇,就听香草来报说又来了位老先生,苏溪实在没有力气招呼,便让香草去跟人说卢状元和陆家主都不在,她不方便见男客,让人明日再来。
香草依言去回了,可那老先生就是不肯走,还说:“若是不方便,我可在门外等。”
老先生拄着拐杖立在檐下,铁了心要一直等下去,这位老先生便是卢望,他儿子卢昕搀着老爷子面色不虞,劝他爹:“既然人不在,咱们明日再来吧,您连赶好几日路,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熬下去您身子会吃不消的。”
“没事没事,我还没老呢。”老爷子死倔,就是不肯走,卢昕多劝了两句,老爷子还给了他一拐杖赶他自己休息去,卢昕哪还敢多嘴,老老实实陪老爷子等着。
香草见老先生满头白发,实在有些不忍,又回去同苏溪建议让他们进屋等,苏溪点点头,叫香草把人请去大堂奉茶。
卢洲是在天擦黑的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听说有位老先生等了他许久。卢洲到了厅堂,陆宥真比他早一刻回来,正与苏溪招呼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一见卢洲便站起了身,他不说话,仔细打量了卢洲半响,不经意抬起的右手颤巍巍地,眼圈也不知如何就红了起来。
“您是……”卢洲嗫喏着唇,儿时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他“扑通”一下跪在老先生面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