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是你,真的是你……”老先生潸然泪下,突然扬起手在卢洲身上打了一巴掌,“你怎么跟你那狠心的爹一样,说走就走,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祖父,是孙儿的不是,孙儿应该早些去看您的。”
屋子里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苏溪二人自然不用说,连跟着过来的卢昕也一脸震惊,他指着卢洲问老爷子:“爹,他难道是三弟的孩子?”
“你个蠢儿子,”老爷子白了卢昕一眼,“他小时候,你总抱着他‘洲儿、洲儿’的哄,现在就不认识了?”
“他跟三弟搬去京城的时候还很小,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认?”卢昕盯着老爷子越来越黑的脸,越说声儿越小。他不敢跟老爷子杠,干脆好好看起这个多年不见的大侄子,他扶起卢洲,说道:“乖侄儿,我是你大伯,唉,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你不认得也正常,一会儿咱爷俩喝两杯好好唠唠。”
“大伯父,”卢洲乖乖行礼问安。
卢老爷子有些不乐意了,拐杖一跺地,“咚”地一声吓死个人,他冷冷瞥了眼蠢儿子,道:“爷俩?你俩啊?你也打算不要爹了是吧?”
“爹您赶了这么多天路该好好歇歇,再说娘不让您喝酒……哎哟——”蠢儿子挨了老父亲一拐杖,赶忙改口:“今天见到乖侄儿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咱爷孙仨一起唠、一起唠。”
晚饭卢洲自然和祖父大伯一起吃,苏溪与陆宥真不想打扰他们就单独回房里开了一桌。
饭桌上,卢老爷子自豪地夸赞卢洲:“真不愧是我卢家的儿郎,年纪轻轻就得了状元。”
“那也不看是谁的儿子,”卢昕与有荣焉,“三弟从小天资过人,他儿子考个状元算什么,早晚要做个首辅的。”
“什么首辅不首辅的,咱家稀罕?劳心劳力还要担忧是不是犯了上头的忌讳,”卢老爷子嫌弃道,“乖孙,你别理你大伯,这么大个人从来没有聪明的时候。你呀,想做官就做官,不想做了就回临昭城,咱家有田有地,酒楼商铺、书社学馆啥都有,干啥不比当官舒坦。”
“祖父说的是,”卢洲悄咪咪抹了把眼泪,“有祖父在,洲儿什么也不怕。”
“诶,这就对啦,”老爷子笑开了花,“你可别学你那不孝爹,咱家传承了三百年,哪里是这才一百来岁的伴月国说动就能动的,偏你爹不听,留了封信一消失就是十几年,他人呢?等我见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