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裴知鹤淡淡回应。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耐不住地焦灼,一时间将裴老爷子从小灌输的原则理念统统抛之脑后:“这场还有多久结束?”
这种问题,虽然有些违背本职道德,但在大手术是家常便饭的心外科,苏春元见多了。
这一代的年轻大夫几乎每个人都挂在嘴边,好给自己一些早些下班回家的盼头。
除了老一辈的他们,和被裴院士亲手教出来的完美手术机器,裴知鹤。
从他回国入院工作至今,这还是苏春元头一次从他嘴里听见这样有人味儿的话,实在是很新鲜。
苏春元也不气他想早走,朗笑道:“我明白了,小江喊你回家?”
裴知鹤唇线抿紧,极轻地笑了下:“老师您说笑了。”
如果真是喊他回家就好了。
可事实就是,
如果他再不回国,有的小姑娘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家了。
苏春元乐呵呵的,完全当他脸皮薄在狡辩:“人之常情,我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结果被我这个老头子拖出国出差,你当时能答应陪我,说实在的,我压根都没料到。”
裴知鹤手臂搭在一边的栏杆上,并不反驳。
只要能让他早点走,苏春元怎么想都行。
再说。
从他单方面来看,也算不上误解。
苏春元把手里的浓缩咖啡一口闷完,拍了拍裴知鹤的后背:“走吧,主动脉弓已经修复完了,接下来的收尾有多容易,你比我清楚。就是手术室里那些摄像机还架着,你还不能走,得再去给他们秀一把。”
裴知鹤:“好。”
“要是一会再有出血点,直接上辅助循环,”苏春元边走边道,“别犹豫。”
“您放心。”裴知鹤轻笑。
苏春元只是嘱咐惯了,事实上,裴知鹤反应极快又无比冷静,近些年在这个细分领域的经验比他还丰富,只是出于对恩师的尊重才把自己降到一助的位置。
苏春元在心里乐,用得起京大医学院的博导打下手的人,除了他自己,估计真没几个了。
后续的收尾工作很顺利,裴知鹤长指灵活精准,钛制针持夹起不锈钢细针,穿上蓝色聚酯线,以最快的速度完美结束缝合,惊艳四座。
苏春元累得不行,被前簇后拥着架去参加后续的学术研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