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鹤单手打开笔盖扣在后面,写好桌号,很自然地偏头问她,“要吃什么?”
“想吃你读书时候最常点的菜,”江乔捧着马克杯,认认真真地看他,嘴角沾了一点热巧克力,“我不挑食的,也没有忌口,你随便点就好。”
裴知鹤顺手抽过一边的纸巾,轻轻帮她擦掉,不自觉地就弯起唇角。
手下的笔写得飞快,洋洋洒洒的,是所有能连的笔画全连起来的外语版天书。
江乔看着就傻眼了,“你这么写,老板能看得懂?”
“怎么会看不懂,”裴知鹤莞尔,“整个北德写字最潦草的人全在隔壁,老板在这里做生意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他先是这么说。
给菜单时,还喊过老板来做指认测试,神情很放松,甚至有种她没怎么见过的少年气。
无所顾虑的,混着点稚气的放松。
连语调都变得松松散散,比在裴家老宅面对自家长辈时,还要更像个孩子。
江乔被他感染得也笑起来。
等着老板娘去准备的间隙,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
用指尖轻轻戳一下裴知鹤的手,侧着头问他,“昨天我就想说了,左手写字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昨天听裴知鹤说,为了不让她看出来h是他,才特意用的左手写信。
为此,她还偷偷找了张纸试了试。
结果不出所料,镜像的笔画顺序比她想的更烧脑,从入门到放弃,只花了一分钟。
根本就不是裴知鹤那种,容易得仿佛随便写写就好看的样子。
店里的墙边装了老式暖气,烧得很热,她把外衣顺手脱了,挂在一边的衣帽架上。
一字肩的柔软绒线衫,衬得少女肩头光洁细嫩。
靠近肩胛骨的位置,细看有几道暧昧的红痕,在发丝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裴知鹤的视线顿了一下,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把那一小块雪白遮得严严实实,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很想说有。”
他嘴角微弯,“但我,其实是左撇子。”
他看着靠在他身边的江乔,说的是童年无法释怀的事,心里却很软,连声音都低缓下来。
“小时候刚学写字就用的是左手,吃饭做事也都是左手,母亲本来也不想管我,后来怕我在老爷子面前被说,硬是靠打手心改过来了。”
江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