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伱的文化背景,你爸妈应该没教育过你要‘食不言,寝不语’。”
艾伦不知听懂了多少,继续执着地劝说:“这么好的东西,要一起吃才好啊”
齐斯装作听不到,默默用目光搜索四处,片刻后状似随意地问:“你难道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艾伦的头颅吃吃地笑了起来:“哪有什么不对啊?明明很好吃啊”
他再度埋头啃食起了地上的黏液。
与此同时,似乎意识到了齐斯未受影响,肉色的黏液一簇簇地团聚着向主屋的方向涌去,顺着齐斯的脚跟攀援向上。
远处的宅院大门不知何时关上了,门缝亦被半固体状的黏液堵塞。目之所及的地面皆铺了一层肉色的薄膜,灵活地涌动着,阻挠所有可以想到的退路。
齐斯维持着近乎于冷漠的冷静,无声地环顾四周,碎片化的画面和场景在眼前闪回,如同照片剪影。
——遮蔽阳光的顶棚,糊上窗户的主屋,蜷缩在床上的肉瘤
——村民们只在晚上出没
一条条线索有序排列,提示已经很明确了。
齐斯注意到,主屋朝南的方向有一扇巨大的窗户,被纸糊得密不透风,但只要从中间用力,便可以很轻易地破开。
而南面,是朝阳的。
在思维完成推演的刹那,行动迅速做出反应,齐斯反手夺过瘫倒在一旁的杨运东手中的朴刀,向肉瘤背后那扇朝南的窗户丢去。
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朴刀化作一道灰影刺向窗棂,伴随着“啪”的一声,窗户被击开一个洞,接着是“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
苍白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虽然微弱无力,但终究意味着一线光明。
原本阴暗森冷的主屋被照亮,毫无暖意的阳光公平公正地照射到屋里的每一处,晦暗的、光洁的、驳杂的、纯净的,尽数沐浴在软绵绵的日光下。
一声刺耳的尖叫高昂地响起,尾音又以人耳可感的速度快速变弱,最后化作无力的呻吟。
肉瘤状的村长像是被抽尽了空气的气球般瘫软下来,肉色的体表快速变得透明。半融化的脸狰狞地扭曲出各种表情,似愤怒,似恐惧。几乎和身体融为一体的嘴巴一张一合,喃喃念叨着什么。
齐斯凑过去侧耳细听,只听到一个短句:“神诅咒我们”
他还要再多听一会儿遗言,村长的肉瘤却已经完全融化成了一滩半透明的流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