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明漪鼻尖一痒,猝不及防就是打了个喷嚏,她狐疑地揉揉鼻尖,这是谁在骂她了吧?
微雨拿着花样子,赶忙放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郡主可别受凉了。”
“这天儿这么热,哪儿会受凉?”明漪摆摆手,还是接过了茶杯,里面是清热消暑的凉茶,捧在手中轻啜。
“一热一凉的也容易风寒呢,郡主可别大意了。”微雨很是坚持,“今年这天儿不好,这都六月了,还是半滴雨不下,地里的庄稼遭了殃,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明漪心头一动,见微雨仰着头看着窗外的天色,眉心微蹙,脸上藏不住的忧色,“你还知道这些呢?”
“郡主怕是不知,奴婢就是家乡遭了灾,一路逃难北上,为了活命才卖身为奴的。”微雨回过神来,冲着明漪甜甜一笑,方才面上的忧色已不着痕迹,倒像只是明漪的一时错觉一般。
明漪却不会因为旁人在笑,便真的以为是开心,“那你的家人”问出口时她才觉得不好,万一从前傅明漪知道这些,她再问不就露馅儿了?
好在,傅明漪显然从没有与微雨说过这些,听到她问起,微雨也没有半分诧异之色,很是轻快地答道,“死了,都死了。逃难的路上什么吃的都没有,野菜、树根、观音土都挖没了,奴婢爹娘还有奶奶把仅剩的吃的都留给了我们几个谁知道,有病死的,饿死的,还有为了护住救命的口粮被活活打死的唯独奴婢命硬,活了下来,运道也好,到了咱们王府”
微雨始终笑着,可那张笑脸却看得人心口发酸,“只盼着老天爷能发发善心,莫要再降灾了,否则遭罪的还是老百姓,逃难的路真的太难走了。”
明漪半晌没有说话,片刻后,才抬起手轻轻抚上微雨的头顶,“会的。”
待得明漪转过身,微雨还有些发怔,心口莫名滑过一道暖流,却是奇怪地摸了摸自己头顶想道,郡主还比她小两岁呢,刚才感觉被长辈关怀了又是怎么回事儿?
天气还是热,只要日头升起,便犹如置身蒸笼之中,周身汗津,闷热难当。
傅明琰昨夜喝得烂醉,被抬回府来。今日清早,宣平侯府就送了一张纸笺上门来,笺上写着一个人的衣裳尺寸。
明漪高兴极了,给了厚厚的赏钱,便带了繁霜兴致勃勃要根据尺寸开始裁剪衣裳,却是将她的嫁衣仍给了擅女工的微雨。
“繁霜,剪子!”明漪的手在铺得平整的布料上比着,到了一处,轻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