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小阿泰!这小嫂子送来的脂粉你没用,可她送的药你可也用过的,拿人手短,怎么还背后道人长短呢?你哥可说过的,背后道女子是非,非君子所为!”许宥手中折扇轻轻扇着,朝着薛泰一挤眼睛。
薛泰下意识地一切薛凛,见他正低眉垂目解着腕间护臂,才又大了胆子,梗着脖子道,“我又没有说错!她眼下是什么身份?用的又是什么人?这些事儿在陛下那儿能瞒得过去吗?眼下这个时候,望京那堆人指不定就等着拿我们错处呢,她倒好,上赶着去送把柄!若被人倒打一耙,别说什么功劳了,说不得屎盆子就要扣下来了!”
“阿泰!”薛凛沉着声喊他。
“哥,我又没有说错!我从小你便告诉我,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这个女人还没有进门就惹了这么些事儿,哪儿有半点儿贤妻的模样,我看是娶不得!若有人往陛下跟前给你上点儿眼药,陛下就信了,那怎么办?”薛泰越说越不平,一张俊秀的脸儿微微胀红。
“阿泰!住口!”薛凛终于抬起眼来,沉声喝道,“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敢妄议陛下了?还有,张口闭口那个女人,还有规矩吗?那是你未来长嫂!下去自领十军棍,半个时辰的马步!”
薛泰脸色几变,却到底是应一声“领命”,便转身大步而去,步子迈得重且大,心中自还是不平。
许宥朝着薛凛竖了竖大拇指,而后摇着折扇,不紧不慢跟着出去了。
薛凛皱着一双眉,将身上的甲胄一件件卸下。
“阿泰年轻气盛,不过说的有些话也不无道理,边关战事很快会传到望京,届时,怕是少不了弹劾。”帐内响起另一把声音,略上了些年纪,却还是沉稳清雅。却原来帐中从一开始就不只薛凛一人,那是个中年文士,坐在近旁的躺椅之上,手中也握了把折扇,蓄着美髯,微微笑着,一双眼睛深且亮,颇有两分儒雅高深的味道。
“此事师父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薛凛将甲胄搭上一旁的架子,一张脸仍是八风不动的冷沉。
“你自是有你的打算,这事儿,我不担心。”被他称作“师父”的中年文士笑微微道,“我担心的是你,你虽训斥了阿泰,可心中也是觉得那云安郡主此番立下大功,在陛下和太子殿下那儿都不可同日而语,怕是另有谋算,来日,只怕会与你不是一条心。”
“我本也没有想过多要求,无非相敬如宾罢了。可她若另有所图,到底麻烦。”薛凛将手里用来擦拭的栉巾扔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