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屁孩儿真是”元拓摸了摸鼻子,举步跟上。
其余弓卫亦是纷纷下了坡,两两一队,四散开来。
四下悄寂,风声细细,薛凛却能听见身前半步远处,那个蜷缩在一处的身影粗喘的呼吸慢慢轻浅、均匀。
半晌,明漪终于动了,抬起汗湿苍白的脸,转头看向他,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闪烁着点点难以言说的幽光。
“还好吗?”薛凛轻声问道。
明漪将脸埋在双膝中,轻轻点了点头。
薛凛坐过去,将手里一块儿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了过去,“今夜怕要折腾一夜,先吃点儿东西垫垫。”
明漪抬起头来,片刻伸手将那纸包接了过去,打开是两块儿干巴巴的骆驼肉干儿,这是军粮,便于携带,管饱,却干涩难咽。明漪却是将那肉干往嘴里一塞,带着一股子狠劲儿用力嚼起来,好似那不是一块儿肉干,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待得将两块儿肉干吞下肚,明漪的力气好似也回来了,站起身来,“走吧!”
薛凛也跟着站起,下坡时,伸手过来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臂,她微微一僵,却也只一僵,便乖乖由他拉着,从坡上下来。
薛凛对方才的事只字不提,直到爬上了马背,明漪才道,“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累赘!我会努力克服。”
“不会是累赘。”薛凛声压喉中,“既是同行,那便是伙伴,若能共战,即是同袍!”
伙伴?同袍?明漪心口一道暖流滑过,展颜而笑,没有想过这竟是如此美好的词汇,让人不由得有些血脉沸腾是怎么回事儿?
薛凛目光自姑娘恢复了生气的脸上挪开,这样笑着多好看?不像方才,苍白得似雪堆砌,稍稍一碰就会破碎一般。
“走吧!”薛凛扯马先行。
明漪点头,也忙打马跟上,闷闷的马蹄声往某个方向行去。
月亮已彻底隐入层云后,四野黑沉,若非浸在当中许久,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怕是什么都看不见。
“这里。”山林之中,只要有人,必然会留下痕迹,何况是大批人马。而且若这山中藏有兵马,定会为了饮水便易择离水源较近之处,否则每日取水终要虚耗许多人力。还有,若她是金昌虢,既藏了兵马在这山中,又不想让人发现,小心至此,如何会不防着旁人暗中来探查?定会在隐秘却又容易观察的地方设下哨岗。
有了这些设想,他们果然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