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泽喉咙发干,他明明是来巡边的,这个人半点儿不惧,任他要看什么都随他,可暗地里却盯得死紧,就是要确保他不能动半点儿手脚。
这才半日,他一点儿收获没有,反倒被他们全军上下逼着讨债了一般,拖欠了军饷的又不是他,那么大个窟窿,就算他张了口,陛下也发了话,户部就能填补上了吗?
他巡边,倒成了替这些兵油子讨钱的了。偏偏还说不出半个不是来,褚晏泽一时心里憋屈得哟,听着薛凛面无表情说着这些种种,他还只能虚应着。
这股气一直憋到了接风宴上,见得施施然迎上来的明漪时,他才目下轻轻一闪,似想到了将这口气都出了的法子。
展开笑四处看了看,又望了望席上,褚晏泽便是笑着道,“夫人果真是薛大都督的贤内助,这接风宴倒是处处周到。”
“果真是离了故土,看故人便都只剩好了,有生之年,我居然还能听到褚大人夸我之言,真是受宠若惊。”明漪笑微微回道,“不过我却担不得褚大人谬赞,这接风宴本就有驿馆上下操持,又有许小侯爷看着,我不过就是占着个名头罢了,其实没出什么力。不过以北关财力,也是用了很多心思才置办了这宴会,能得褚大人一声赞,想必小侯爷和这驿馆上下都会觉得欣慰,至少没有白白忙活,我要替他们一并谢过褚大人体恤!”说罢,竟是朝着褚晏泽屈膝福了福。
褚晏泽没有想到就这一句话居然又碰了个软钉子,还又被她暗戳戳替北关卖了一回穷,他在心底哼了哼,望着明漪时,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淡,是了,她离京太久,久到他一时忘了,她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
不过,不是说西北苦寒吗?他怎么瞧着这北关的水土倒甚是养人般,她瞧着比在望京时出挑了些,尤其是眉眼间的神采,明丽鲜焕,竟是在望京城时从未见过的。
褚晏泽望着她,一时有些晃神,直到明漪皱眉看过来,他才连忙收敛了眼神,眼角余光刚好瞥见正朝这处走来的薛凛,他目下闪动了一下,又是扯开笑来,“夫人可莫要太过自谦了,方才我向薛大都督提起,他贵人事忙,又有伤在身,不如请夫人代劳,这几日随我在北关走走看看,薛大都督都未曾拒绝,可见在薛大都督眼中,夫人也是可放心交托之人,可不就是在肯定夫人吗?我也与薛大都督打过这么几回交道,能得他肯定,可是不容易。”
“是吗?”明漪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勾起唇角浅浅笑。
“夫人自是本督的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