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这才举步进了牢房。
斛律严的手脚都被铁链所缚,他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儿郁色,只目光灼灼将明漪看着。
“你的长相与我想象的并无不同,依着你幼时的样子,也就该长成这样。可是,娇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带着薛凛来抓我。我本以为,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弃彼此的。”
“我也与你说过,人是会变的。何况,你是北狄人,我是大周人,你我本就是仇敌,昨日你们杀了多少北关百姓,还指望我待你如何?”明漪沉冷下声线反问道。
“是吗?”斛律严望着她,意味不明地笑起,突然,他将手中方才百无聊赖时揉成一团的稻草球从指间弹出,将将弹射在另外一边靠墙那张桌上的烛台上,那烛台一倾,上头的蜡烛滚落下来,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滚了两滚,登时熄灭了。
牢房内,登时暗了下来,只有甬道里的火把远远投来一线光明。
明漪蹙了蹙眉,借着那一点点光,上前去,蹲身将那蜡烛捡起,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那蜡烛重新点燃,捧着那盏烛台转身往斛律严看去,眸映微火,眼中却没有半点儿暖意,“你做什么?”
斛律严看着她,倏然笑了起来,甚至笑出声来。
笑得明漪很有两分莫名其妙,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斛律严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一双深邃的眼睛恍若出鞘利剑,将她紧紧凝住,他的声音也是冷沉下来,“你不是娇娇,你是谁?”
明漪心头“咯噔”一沉,没有想到,最先察觉她不是傅明漪的,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人。北狄四王子他与傅明漪到底是什么关系?
心里纷乱,明漪面上却是在一怔后,露出恰到好处的不解和诧异,嗤笑道,“你说我不是傅明漪?那谁是?”
斛律严一时没有说话,仍是目似利剑将她盯着。
明漪哼声道,“你难道还觉得我是个假冒的吗?我阿爹阿娘难道会认错自己的女儿?还有微雨,她不是一直奉你的命在我身边?是从九年前起吧?若我是假冒的,她就没有发现?”她不怕被人瞧出,这世上,她承认自己是傅明漪,就没有人有证据说她不是。
“可娇娇怕黑,方才她不会如你那般镇定,她亦绝不会这般对我。”斛律严紧绷着额角道。
“这么多年了,我早不怕黑了,微雨未曾告诉过你吗?”明漪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没有半点儿心虚之色,“至于你说实话,我若告诉你,与你的过去,我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