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空变换今朝又至,孟荧已然没有机会感受独具民国特色的故都风采,这个时代的交通,即使是专机,也是把她晕的七荤八素,被勤务人员扶上的车。就是这样,她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戴老板垂问。
事实上,她高估了自己,戴雨农自从下了飞机,一个眼角都没分给她,脸上招牌似的微笑却淡了几分,而随扈之人多有城府自是不如他的,或是惶恐或是忿忿,不自觉地都带了出来。明显的连孟荧这种小菜鸟都看得出来。正不知所云间,大家已经被应酬过几句,坐上了北平站站长马汉山准备的专车,往市里疾驰而去。
陪同之人一看就是个文职干部,浑身充满了战乱时期积攒下的油滑智慧,见孟荧一身洋派职业装,衣裤紧身更显得她瘦弱俊美,怎么看也和军统那些娘子军大异,于是笑着试探道:“不知道这位小嫂子怎么称呼?”
负责“照顾”孟荧的是军统秘书科一位副主任,闻言立即收起笑容,板着脸道:“马站长平时没教过你们吗?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说罢又安抚地看了一眼孟荧,示意她不要一般见识。
两人说的都不是好话,孟荧却当真不会一般见识。反而听在耳朵里却有豁然开朗之感,戴雨农遇到难事与她何干,说到底,孟荧的安危系于郑耀先一身。只要军统还用得着他,那身为“妻子”的孟荧自然无虞,反之,也不过一起完蛋罢了。
而身在山城的郑耀先知道的自然比她要多,他枪伤恢复不差,又有任务紧逼着,不日就将带着宫庶和那个惹眼的江心出发。主管总务的徐百川专程来给他送特质的微型电台和记者证,尽量让他在延安顺遂,顺带也传达了这个消息。
郑耀先笑道:“马汉山这老小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明知道局座的疑心重,连他的地勤都敢动。”
徐百川素不和他卖关子,吐了口烟道:“他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向人借来的。”说罢看郑耀先盯着自己,先给他打了个火点上烟,在一片云雾中伸出手指了指天,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耀先嗤笑,“如此,可是趁了他姓马的意了,他借着肃贪没少捞好处,整个一“五子登科”我听说连孙殿英为了活命献给委座和老板的宝物都敢昧下,这事要是让老板知道,以他的脾气,姓马的只怕得死无全尸。”
徐百川接话说:“若是有人打着委座的名义,或者干脆是委座亲自下令,只怕老板可就危险了。唉,老板对老头子,那可叫一个忠心耿耿啊,真想不到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