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发酵,变故就惊雷一般地到来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入瓮中,成了敌人对付六哥的利剑。那日急匆匆地去找老陆报信,棋差一招就要坠落在敌人的歼灭里。
还是孟荧机警地发现了问题,指出这分明是一场针对她和六哥的连环计,暗杀她,引出六哥,最好再让自己人背黑锅,端的歹毒无比。
她惊出一身冷汗,虽然老陆和孟荧没有多说,但她也知道,这就是因为他们自私的爱情才出现的缝隙,被敌人猎犬一般嗅到了破绽。那一刻她真的后悔极了,多年艰辛建立的情报网,难道要因为自己而毁于一旦,把同志们都搭进去吗?
那自己还不如当年死在冰天雪地日本人的刺刀下,至少还能和兄长在一起,无愧于父母和那片黑山白水。
但是是事实,无论怎么样地后悔,事情已经出了,再责怪谁也无用的,只能尽力保全一个是一个。老陆再次展现了一个老地下党的过硬素质:火速安排她撤离,同时派出孟荧就给六哥送情报。
此后的事,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她被川康支队的两位游击队的同志护送,计划是去鄂西解放区。但是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中统刽子手哪会轻易放过她,派出两路人马追杀,务必要将她这“叛徒”处决。
而一个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小战士就为了掩护她而死,另一个更小的孩子则因为伤口感染,远离城镇找不到盘尼西林而发烧到死。临死前,他还睁着大大的眼睛说:“姐姐,对不起,我没法完成党交代给我的任务了,要是,要是有机会,你你帮我给......分队长说......”
程真儿终于忍不住,在这荒郊野外里嚎啕大哭起来,挣扎着起身,用尽力气为小战士立了一个无名之墓,然后,双手流血地开始了自己第二次的流亡历程。
没错,就是流亡,她伪装成农村妇女,一路向北,顺着当年相反的方向,按捺下一切悲伤的情绪,坚定信念,小心翼翼地避开国民党特务的眼线,寻找着组织。
但不幸地是,全面内战很快爆发,她进入解放区困难,让解放区的同志相信她是没有叛变的自己人更是不容易。
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她也是秘密战线出现,知道一个卧底对于党的杀伤力有多大。万幸她再落魄再危险的时候也没有丢掉老陆开给她去鄂西解放区的介绍信——尽管是用代码写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被审查了半年之久,才被确认为可以恢复工作——这里面,与她自证是抗联烈士陈庆善之亲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