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瞎转悠,烧瓷、烧砖的两座窑都去过。
这小子对打铁铸兵格外有兴趣,时不时还找小师弟搭话,问些折叠锻打、淬火回炼的行内话。
小师弟本性敦厚淳朴,自然有什么答什么,一来二去反而渐渐熟络,几乎成了朋友。”
“朋友?笑话!他是高门祝家,长房出身,狗子啥人?也配跟姓祝的扯交情!没脑子!”
黎远背着双手,眼中精光爆射,打向呆愣愣磕头,把脑袋撞得血肉模糊,几乎快要昏死的黎钧,冷硬语气倏然一软:
“老大,你怎么做师兄的!真想看你小师弟磕死在这里吗?抬回家休养去,别搁这丢人现眼!”
师傅他老人家还是心疼小师弟!
陆十平心下一喜,迅速爬起身,搀扶着黎钧飞快往山下狂奔。
“三井,你起来!都起来!我又不是什么皇帝老子,喜欢看别人给自己磕头散了!三井,你留下,再与我讲讲什么个情况!”
黎远意兴阑珊的摆摆手,慢悠悠走进铁匠铺子,注视着那口亲手铸练的听风刀,眼中好似倒映寒芒。
三个徒弟里头,只有掌管寸金窑的老二,负责给道官老爷烧制“金砖”的晁三井粗中有细,办事最让自己放心。
所谓“金砖”,乃是一种珍品,两尺见方,质地坚细,敲之若铁石般铿然有声,就连刀剑挥砍都难留下痕迹。
专门用于铺设御道、神道,算得上“进贡之物”。
正是靠着这一门独有的手艺,黎远才能踏进天水府赵大将军的兵匠行,快速地崭露头角,成为屈指可数的一号人物。
“祝五郎这人机心很重,他打听清楚小师弟的情况,暗自使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逼迫小师弟讲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蠢话。”
晁三井言语含糊,显然晓得几分内情,只是害怕激起师傅刚消下去的汹烈火性,故而一笔带过。
“往仔细说!为师已经劈断三棵大树,现在心平气和,不会再动怒!”
黎远默默地拉动熄灭的风箱,手指般粗细的一簇簇火苗,瞬间鼓起几尺高。
晁三井很了解师傅的暴躁性子,压根不相信这番话,却也只能硬着头皮:
“祝五郎一开始打的主意是,与小师弟结识为友,笼络交情。
等时机成熟,再抛出诱惑,比如他经常请小师弟到酒楼大吃大喝,还拉着往风月场所。
小师弟推拒不过,便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