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晚了,有什么事儿,不妨明早再议。”
黎远双手撑着膝盖,雄伟身材宛若大山,极具压迫感。
今夜的这一出好戏,这一场宴席,他看得满意,吃得也舒坦。
宁师傅的徒弟办事,当真干净利落,让人畅快!
“多亏白小哥儿相助,虽未救下老夫的徒弟祝五郎,却也让我们知道,他是被赤眉贼所害。
往后可以来火窑坐坐,尊师的武功与为人,老夫都很钦佩,曾有幸为他打造过一口兵器。”
说完这番话,这位火窑大匠瞧也没瞧横尸暴死的祝守让,径直带着两个徒弟离开客栈。
外面汹涌围拢的一支支火把,如长蛇蜿蜒,沿山势攀附,被吞没在浓墨也似的茫茫夜色。
“祝小姐,连累你受惊了,早些安歇才是。祝五郎的尸身我会叫何兄代为收敛。”
白启好像此地的主人,吩咐祝灵儿身边的小丫鬟:
“快与你家小姐回房,需要热水、吃食之类,使唤一声,我让何兄派人送上。”
我堂堂何家长房七少爷,给你当小厮么?
何敬丰眼角一抽,低头望着“赤眉贼”留下的那口钢刀,转而安慰自个儿,帮宁海禅的徒弟做事,不丢人。
等到祝灵儿款步上楼,厢房的大门合上,白启走到靠坐在墙角,嘴角残留血丝的老欧面前。
“把祝守让的尸身送回义海郡,让他落叶归根。通文馆压的债太多,不差这一笔,你跟祝家大老爷说清楚,杀祝五郎者,黑河县白启。
后边的梁子,我大可以接着,想必我师傅定下的规矩,无需我再复述。”
老欧嘴皮子发青,微微地颤动两下:
“五少爷明明说了,他不报仇了伱为何不肯放过他!”
白启咧嘴一笑,好似恢复成那个对谁都一团和气的打渔人白阿七:
“我师傅说过一句话,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不饶人!
此事跟他亲爹当年在擂台一样,姓祝的,打不过姓宁的,自个儿就得死。
结仇这种无聊透顶的因果纠缠,你比谁道理大?
他想杀我,我也想杀他,生死面前一横一竖,站着的人,才算对。
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欧崩裂的眼眶睁得滚圆,像是两颗殷红的珠子,往外渗出丝丝血水,喉咙干哑的滚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位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