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人做事有口皆碑。我上一任东家何文炳,他孤身陷落于赤眉贼之手,纵然对上人数众多的强敌,我也没带怕,杀个三进三出,将他救了出来。
你爹是花钱买安心,很合算。”
冯少陵嗤笑:
“我怎么听说,你压根就未露面,等到赤眉贼被打散了,方才冒头。”
雷雄义正言辞:
“好事者的诋毁罢了,我坐镇鱼栏许多年,一直风平浪静,便是明证,哪怕赤眉攻城,我也保住东家的性命。”
冯少陵正欲再多讥讽几句,忽见雷雄神色一肃,将船降速。
“前边就是怒云江了,为何不走?”
他问道。
“冯公子,你后面跟着很多,很多人。”
雷雄面皮绷得很紧,如临大敌。
“赶快悄悄寻条舢板,待会儿打起来,自个儿开溜。”
冯少陵眉头紧锁,有些怀疑雷雄是否糊弄自己,他也是破了筋关的练家子,未曾感到任何异样。
“一个、两个、三个八、九、十什么鬼?捅了高手窝了!黑河县哪里蹿出这么多厉害的人物!”
雷雄懒得跟公子哥儿废话,双目闭紧,气血流经四肢百骸,腾腾如焰宛若实质。
茫茫无边的深重墨色中,一道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好像凶毒群蟒徘徊窥伺,游移不定。
至少有二十号人!
皆是突破皮关的三练高手!
而且杀气极大,绝非平庸之辈!
“本以为接义海郡高门的活儿,能够稳妥些”
雷雄额头涌出豆大汗珠,身子僵硬立在原地,生怕挪动半步,便招来滂沱暴雨似的凶猛打击。
漆黑河流奔腾不息,柏木大船摇晃颠簸,一条条舢板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倏然浮出,尽管相隔颇远,仍旧可以瞧见身形各异,宛若鬼魅的人影。
他们皆着黑衣,脸覆面具。
“你到底干了什么?”
雷雄怔怔望向冯少陵,想不通这位冯公子到底惹了啥滔天大祸?
“我不知道啊!”
冯少陵满脸写着委屈二字,黑河县也太狠了,他只不过出城采买奴仆,还没来得及干些天怒人怨的破烂事儿。
就要堵在怒云江围杀?
太冤枉了!
“坏了,这下真欸,不对,好像不是冲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