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听得心头一突,师傅这明显是忍着火气啊。
黑河县还有得罪宁海禅,能够活到第二日的狠人?
纵使五百里山道与八百里河水加在一起,也要被掀个底朝天。
他放缓脚步,穿过拱券石门,瞅见一袭青袍的宁海禅坐在得真楼门口。
“什么气味儿?你跟道术高手对上了?”
宁海禅不知何时把罗汉床搬到下边,手边煮一壶茶,斜斜倚靠晒着太阳。
白启心下腹诽:
“这是弄死过多少修道人,才养出的敏锐五感?”
他凑到师傅跟前,主动邀功:
“徒儿没有堕掉通文馆的威名,与两个茅山道士斩妖除魔,大获全胜。”
宁海禅五指凭空抓了一把,好似拿住一缕气息:
“一股子浊潮邪气,道艺三境,游神聚念我眼皮底下,居然还躲着一头邪魔。”
白启连忙将前往大榆乡,撞见狗妖吃人,以及围攻异邪君的事情交待清楚。
顺便取出那枚翠青玉简,呈到宁海禅的面前,让师傅好生掌掌眼。
“道丧之前的玩意儿,唤作‘传法玉简’,成色不错,灵性未失,算是让你小子捡个漏。”
宁海禅接过,宛若鉴宝达人,随便扫视两眼就给出论断。
“师傅,里面莫不是藏着什么盖世神功?”
白启兴奋地搓搓手。
“大白天发什么梦。”
宁海禅嗤笑:
“除非大气运的天命骄子,不然哪有这般际遇。真有泼天的机缘,也该落到为师头上,毕竟我平生行善积德,天公开眼的话,应该赐我一口玄奇神兵。”
白启嘴角一抽,面露无奈:
“师傅可真敢想。”
讲过几句玩笑话,宁海禅屈指轻弹,发出极其细微的噼啪炸响,像是破除某种禁制:
“这应当是一门食气、观想的修道功法,其中原本留着一道后手,被我驱散干净。”
宁海禅把翠青玉简抛回给白启,似乎毫无兴趣。
“师傅不劝劝我么?我以前看那些杂文或者话本,总讲什么武道讲究专注,追求至诚。”
白启挠挠头,他本来还做好心理准备,等着被宁海禅教训。
“平庸之材,确实贵乎精,学得太杂,有害无益。但你我这样的卓绝天资,并非一两门武功所能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