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彪也不生气,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他提了提裤腰,然后往草壳子里瞅了一眼说:
“行了,回去好好教你男人吧。”
话音刚落,一个衣衫不整的村妇竟从草壳子里蹿了出来。
她头发凌乱,脸颊上还挂着红晕。
当瞧见我和江六子时,她赶忙遮住脸往反方向跑去。
那时我虽然还小,但不傻。
这种事,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不稀奇。
只是谁给钱大彪的勇气,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这么干?
江六子点了支烟,不屑道:
“钱大彪,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钱大彪系好裤腰带,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
“嗐,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什么出不出息的。”
虽然我来沉江才没几天,但这个叫钱大彪的男人,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栗的人。
从某种角度说,他和江六子属于同类。
他们俩都有好几副嘴脸。
就算撕破了一张,下面还有一张。
我清楚地听见,江六子恨得后槽牙“咯咯”作响。
但他表面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脸的市侩。
很明显,这一轮,江六子输了。
钱大彪刚走到我面前,我就闻见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尸臭。
和我们缝尸匠身上的尸臭不同,他身上的尸臭,是个人就能闻见。
据我所知,阴行里没有不懂的掩盖气味的行当。
所以我敢断定,他一定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手艺人。
钱大彪假模假式地对我和江六子说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笑道:
“六哥,事情办砸了,那是你手艺不到家,所以别老瞪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猛然发现江六子确实一直瞪着他。
江六子表情阴鸷,眼神像刀子一样,冷得吓人。
他攥紧了拳头,好似随时都会打出去一样。
钱大彪撇了撇嘴,又说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便朝着小翠她大伯家走去了。
我不懂,江六子为什么不拦住他?
“哥,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我十分疑惑地问。
“这狗曰的心黑、手黑,他如果想动真格的,我倒是可以奉陪到底,关键是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