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孙传庭、陈奇瑜二人,皆是地方知县,本辅没瞧出他们有何特殊之才。
参加殿试是金榜题名,却连二甲都没能考上,以赐同进士出身出仕,倘若将他们擢进翰林院为官,国朝规矩岂不成了摆设?”
“不错。”
刘一燝双眼微眯,语气略显凝重道:“如若国朝的局势安稳,此事或许尚有商榷的余地,但是元辅比谁都清楚,时下国情到底怎样。
此风真要开了,不说朝堂怎样,就说地方,将会有多少人的心思,不放在正道,而钻磨其他事情,以求仕途上求变?
陛下从奉遗诏即皇帝位,受一些事情的影响和刺激,多是采取乾纲独断、闭塞言路的方式,来处置所遇之事。
可这样真的好吗?
倚重厂卫势力,特设皇家近卫都督府,轻信外戚之言,定下诸案,这桩桩件件皆在朝野引起不小风波。
我等作为大明臣子,在内阁任职,理应佐天子统御天下,彰正道以稳社稷,本辅实在是想不明白,在此等境遇之下,大宗伯他们不想着规谏天子,以在朝遴选英才进翰林院,却纷纷上疏拱火,到底是何意啊?”
这是要发难啊。
看着刘一燝投来的目光,方从哲双眼微眯,其质问的地方,就是礼部尚书孙如游、亓诗教等一行人纷纷上疏,对新君所言诏修实录之事认可。
“刘阁老,此言太过言重了吧。”
想起孙如游先前所言,方从哲语气冷冷道:“时值国朝动荡之际,想确保时局之安稳,本辅倒是觉得陛下乾纲独断,未必就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钦定刑部的洪承畴,负责红丸一案,倘若陛下没有乾纲独断的话,那朝局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对先前被东林党人针对一事,方从哲内心也很生气,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堂堂内阁首辅呢?
身处在旋涡之下,纵使是方从哲想为自己申辩,可那等局势下,说得越多,被人揪着的把柄就越多。
在万历朝久经沉浮,方从哲太清楚其中的门道了。
“元辅,话可不能这样说。”
韩爌脸色凝重道:“陛下钦定红丸、移宫两案,在朝野间掀起何等风波和影响,难道元辅看不见吗?
更何况除此两案外,还增设萨尔浒之战案,适才刘阁老说了,如若国朝的局势安稳,尚有商榷的余地,本辅觉得此言也适合上述三案”
“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