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毕自严,然朱由校也能猜到毕自严的状况,就大明现行的税制,整套中央财政体系,在朱由校的眼里啊,算是烂到不能再烂了,有太多的地方,根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偷税、漏税、逃税、抗税都很严重,该去缴税的特权群体,挖空心思去做上述这些事情。
而本就负担极重的底层群体,又被特权群体转嫁各种税目,导致民间阶级矛盾尖锐,土地兼并严重,背负巨额债务,这就是大明的税收现状。
朱由校即便想进行税改,可根本就没找到合适的切入点,从御极登基至今,朱由校看了很多奏疏和案牍,然而才对大明税制有初步了解和认识。
仅仅是靠这等理解去推行税改,不说自身是否会有危险,单说推行的新税制,必然会从利国利民的良政,经逐级传导下去,演变成横征暴敛的恶政。
摊派辽饷不就是最好的明鉴吗?
朱由校现在需要一个人,对于大明税制有理解,对于理财有一定能力的,来站在传统守旧的一面,去先行梳理大明税制,在分歧中能得到认可,同时去收缩某些税政,先让大明税制平稳下来。
这样朱由校才能站在后面,在逐步了解真实状况后,培养和储备税政人才,审时度势的去推动税改。
至于说前者或后者的税改,会有多少人被砍脑袋,就不是朱由校要考虑的事情了,贪腐只要被逮住就必严惩!
“皇爷,钱谦益来了。”
在毕自严疑虑之际,王体乾躬身走来,向朱由校禀明道,听到钱谦益的名字,毕自严回过神来。
“卿家先回去吧。”
朱由校提起鱼竿,那鱼钩上的饵料没了,“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置,两日后,朕希望卿家能向御前呈递奏疏,可以言明当下国库的情况,朝廷到底该如何开源节流。”
“臣遵旨。”
毕自严神情复杂,眉宇间透着踌躇,然依旧作揖行礼道,他知道这个户部尚书,非他不可了。
凉风吹来,毕自严打了个寒颤,离开钓鱼台之际,毕自严生出疑虑,这么冷的天,天子为何要垂钓?
这能钓到什么?
在想这些时见到钱谦益走来,毕自严也不再多想这些就朝前走着,而毕自严的状态,令钱谦益心底略有不喜。
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对于天子的突然传召,钱谦益初闻时是惊愕的,是激动的,他如何都没想到天子会召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