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浦,
此地最豪华的一间酒楼。
督粮道于运和、淮安知府常火炎正在把酒言欢。这是一次规格很高的宴请,那些菜式寻常人莫要说吃,听都没听过。
“于公子,请。”
“常兄,请。”
俩人的关系急剧升温,是从于运和当堂说出那番“经典废话”之后。
淮扬官场都很好奇这位于道台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变化如此之大,进步如此之快。
也许,这就是家学吧?
老军机的家学,居然恐怖如斯。
总之,于运和如今混的风生水起。
办事顺利,畅通无阻,目前正在争取在不拼爹的前提下,搞个“卓异”的吏部考评。
“于公子放心,吏部文选司的主事和在下是同乡。届时送些土特产,再加上令尊的面子,他定然会给面子。”
“常兄,深藏不露。”
“在大清混,谁还没几个朋友嘛。以后这江北乱不乱,咱们弟兄俩能占一大半。”
俩人相视而笑,十分爽朗。
酒过三巡,打发掉了伺候的下人。
常知府突然叹了一口气:
“咱们最近频频大出血,年关将至,用银子的地方数不胜数,这损失咱们得想办法补回来啊。”
“怎么补?”
“你说伪吴王敢派死士当街刺杀封疆大吏,那他有没有可能派兵来清江浦烧几座粮仓?”
于运和心里一抖,诧异的望着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
说真的,此人在形象上更接近一个杀猪佬。难怪在知府任上盘桓十年,都未曾进步。就是被这形象给拖累了!
知府再往上走,就必须经过陛见,而他这副尊荣曾经给乾隆留下了深刻印象。
坊间传闻:“帝甚诧之,不悦,摇头”。
从此,他遂绝了进步的希望,一心琢磨黄白之物。
望着常知府殷切的眼神,
于运和认真答道:“或许有。”
常火炎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指着桌子上的一盘折耳根问道:
“于兄弟吃不惯吧?”
“味道略怪。”
150两一桌的菜,里面混进了一道凉拌折耳根,特别反差。实际乃是酒楼掌柜知道府尊有这点小小爱好,故而每次照例上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