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志对手下的“罢工”一无所知。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他的压力都特别大,因为无论怎么东挪西凑,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完成部门指标。
乾海有三四十家二甲以上的医院,按说随便在哪家医院药房压点货,这十来万的指标零头都能暂时应付过去了。
可是乔建彬、鹃姐、朱静姝三人居然都表示无能为力,这就很离谱。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小半年,之前都是他亲自出面,找几个相熟的老客户消化掉。
然而欠的人情是要还的。
打上个月开始,他就感觉老年病院的唐主任有情绪了,对自己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第五人民医院的老大哥也明显疏远了,请喝酒次次都拒绝。
这一次,他只能去市立医院,求“拜把兄弟”张厚廉帮帮忙。
只要张主任给药剂科打个电话,同意多进两件货,那自己三万多的月度奖金就保住了,三十来万的年终奖也还有盼头。
他站在镜子前整理了行头,把平日常戴的名表放到一边,特地挑了一件略显寒酸的黑色t恤,弯腰找一找当初低声下气求人的感觉。
他还安慰自己:“医药代表这行就这样,什么普代、高代、专员,什么狗屁部经理,在手握提单权的科室主任、有着处方权的医生面前,都是卑微的存在!”
为了确保此行顺利,他还特地带了一把有书法家题款的折扇。
这种走心又不贵的小礼物他屯了很多,都是刚入行时“打江山”用的,后来跟那些主任、副院长、院长们都熟了,能约出来喝酒、要到他们亲戚的银行账号之后,这些便宜货就束之高阁了。
今天他拿出来是因为昨晚张厚廉没接电话。
这很蹊跷,他必须得登门拜访搞清楚原因,手里拿点小礼物当拜帖用。
可是,一踏进市立医院,他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挂号大厅多了不少保安,一个个瞪大了眼死盯着人群,好像防贼似的;
导诊护士把桌子摆到了各个诊区入口,没挂号的闲杂人等都不许进;
就算是挂了号的病患,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去诊室门口排队了,全被赶到了外面的候诊大厅。
刘德志看在眼里,但并没放在心上,因为张厚廉周末是不坐门诊的,他要去病房拜访。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骨二科病房,没想到这里也异常严格,专门派了一位护士把门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