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写了那样一封信?
身为朝堂重臣边军主将,范大将军这么做无可厚非。
可身为祖父,让自己的亲孙女早些去死,这又是何等狠心!
在陈瑾瑜看来,姜韶华和范嘉宁半点不熟,完全不必有任何负罪之心。只有姜韶华自己清楚,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范嘉宁的死,都和她有间接的关系。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陈瑾瑜只得应声退下,迅疾叫了秦虎过来:“让人去送信给长宁伯,请长宁伯回宫一趟。”
口信送出去,当天晚上,长宁伯便从皇庄回来了。
崔渡回得匆忙,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一件。身上还带着些许泥土的气息。
姜韶华见了急急赶回来的崔渡,心情果然立刻好转:“是不是陈舍人给你送的口信?”
崔渡嗯一声:“我先去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陪你一起吃宵夜。”
姜韶华点点头。
昭和殿里还有一些不太要紧的奏折,陈长史正在批阅处理。
陈长史做了几十年长史,掌管王府人事,对处理公务十分熟稔。现在公务的范围更大,人事复杂了十倍不止,陈长史也在慢慢适应中。
崔渡没有提刚死不久的范嘉宁,也不提和姜韶华牵绊颇深至今没有下落的郑宸,宫廷朝堂通通不说,只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说起皇庄里:“以前在南阳郡,我觉得田庄很大。现在这皇庄,有几万亩良田。想转一圈,得走一天。”
“就是有一点不妥当,皇庄的管事不通农事,官腔十足,说话做事都不如林庄头。”
“我已经写信回去,让林庄头带着家眷来京城,还有我堂兄,伤已经好了,我想让他也来京城。”
姜韶华笑着瞥一眼崔渡:“崔家人去皇庄找你了?”
崔渡挠挠头:“你怎么知道?”
姜韶华轻笑一声:“猜也猜得出来。”
太和帝丧事过了一个多月,她这位新帝就正式登基。速度之快,离京城远一些的州郡根本反应不及。
崔卢两家因为是王府姻亲,早一步得了确切的消息,总算及时赶到了京城来。虽没资格参加天子登基典礼,也都上了奏表庆贺新帝登基。
卢玹一死,卢家人难免有些底气不足。也没人质疑过卢玹的死因——最多暗中揣度,没人敢表露出一星半点。来了京城之后,卢家人格外老实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