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官员四十多人,个个家资丰厚。就是纪尚书本人,看着干瘪,衣袋里的油水却足食得很。纪家和王家郑家相比,族人不算多,在大梁望族里排不上号。论家资殷实,却能排在京城前五之列。
“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不过,从现在开始,他就得做一个清廉的能臣。不然,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他也做不了多久了。”
夜半更深,纪尚书从大汗淋漓中惊醒。
值夜的长随立刻凑到床榻边,扶着尚书大人坐起来:“大人是不是做噩梦了?”
纪尚书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纪尚书有个不为人知的小毛病,爱说梦话。也正因此,只要睡在户部官衙的时候,定要让随从们轮流守夜。说的梦话内容不能让人随意听了去。
近来户部忙碌,纪尚书今夜又宿在了官衙里。这不,睡到三更就被噩梦惊醒了。
长随犹豫片刻,低声道:“是,大人刚才确实说梦话了。说的是臣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
烛火下,纪尚书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颤了几下,无力地挥挥手:“行了,这事埋在心里,别和任何人说。”
这个长随,伺候纪尚书十来年,是纪尚书的心腹。低声应了之后,去倒了杯温水来,伺候主子喝了半杯。
“那个汤有银,看着年岁不太大,大人何必怕他。”
纪尚书长叹一声:“你懂什么。皇上先派陈舍人来警告户部,再派汤有银这个户部能吏前来盯着,以后户部行事,就都在皇上眼皮底下了。”
“户部那些不能见光的惯例勾当,得通通都收起来。不然,下一个派来户部的,就不是汤有银,而是冯长史了。”
冯长史的赫赫大名,连长随也清楚。
能将南阳王府的内务打理得清清楚楚,支应得起南阳军和亲卫营的军费,能不停安顿流民。冯长史的才干,绝不在纪尚书之下这其实是在给自家主子脸上贴金。
当年冯长史还在京城户部当差的时候,纪尚书也是低等官员。论抓钱管账,纪尚书根本就不及冯长史。
冯长史就吃亏在相貌丑陋,性情耿直火爆,且在朝中没有靠山。再有能耐本事,也只能憋憋屈屈地做一个八品小官。直至后来投奔南阳王,在南阳王府得了重用,也一跃成了众人眼中的能臣。
论能力,冯长史比纪尚书只高不低。
论圣眷,纪尚书自然也不及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