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向院子里。
刚跨入墨斗线范围,大黑和醉鸡都有了反应。
黑狗猛地窜进院子,四处撒欢跑动,时不时还滴几滴尿占领地盘。
怀里的鸡也莫名醒了,伸个脖子半夜开始打鸣,看上去极为亢奋。
院子里的陈列摆设没变,三牲祭台还在,纸人也守在原地。
一道身影站在檐廊下,猛地一看,给我下了一跳,分不清是人是鬼。
借着月光仔细打量,我才发现是姜老头站在那里。
我箭步上前,朝姜老头走去,说:“姜爷爷,狗和鸡找到了,我娘她...也来了。”
我喉结滚动,嗓子有些发紧。
按道理说,这个视角姜老头是能看见我娘的尸体,但他不为所动,我心里也摸不清他是个什么想法...
姜老头面无表情,眼神有些少见的肃然,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一惊,生怕自己说错话,连忙把刚刚在院外说的话,原封不动讲给姜老头听。
说完,他的脸色才缓和许多,脸上还捎带一丝欣慰:“你做得对,至亲亡,孝子苦,你能感受到你娘的委屈,说明把她放在心上。”
“难怪她身上的煞气消了许多...千水,你是有良心的。”
听到姜老头的夸奖,我不自觉朝院子外望去。
我娘的尸体还立在那里,只是此刻,她看起来很安详,那种让人心颤的煞气并未流出。
看起来就像一尊雕像一般。
而姜老头说她煞气褪去不少,难道我刚刚那番话有那么大作用?
想到这,我心里有些发酸...
仅仅是因为一句话,我娘就能散去些怨气,可当年外公所做的一切,何曾有为她想过。
哪怕连句关心的话,恐怕都没有。
我咬着牙,不自觉攥紧的拳头,目光更是有种难掩的恨意。
这时,姜老头淡淡的声音传来:“虽然你娘煞气散了些,但她身边的殃鬼可不见少...到底是要成‘魃’的母煞,怨气激发野鬼的凶性,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啊。”
姜老头话音刚落,目光所及处的阴影中,有些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他们散布在我娘周围,有的人站在那里张望,有的人四处走动靠近,似乎都想接近院子。
但仔细看去,那些人脸色惨白,神情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和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