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多远了?”
这条寒风凛冽的路无比漫长,像是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一样。
“才过去五分钟,你走了2.02米。”
2.02m!
白牧川忽然困倦,然而他在下一秒蓦然睁开即将闭合的眼睛,注视着大雪中看不见的前路:“他们以前就是这么死掉的么?渐渐困倦,然后在雪地里睡着,最后变成这样一具埋在脚下的冰雕。”
暴烈的大风屏蔽了白牧川的听力,他现在就想一个失去视听的人,迷茫地走在苍茫白雾之中。
他回忆来时的路线,在心中计算正确的方向应该走多少角度,向前一步,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继续走,这条路是对的。”妹妹此时除了言语,给不了他任何帮助,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他能依赖的始终只有自己。
4m,三分钟。
他被另一具冰雕绊住了,这具冰雕还有五分之一露在外面:那是一只伸出来的手,手里面握着一朵褪色了的永生花。花瓣边缘一圈微微外翻,除此之外它的模样非常鲜活。
5.6m
白牧川双腿机械地走着,一瞬间让他回到了死亡不断逼近的那一天,他伤痕累累地爬进学校大门,最后被人绑在手术台,任人宰割。
他用双手把碎冰拍在脸上,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妹妹有些担心:“要不我们回去吧,到屏障里面去,等一下再尝试,哥哥?”
“不。”他不再弯腰,而是在深雪中站稳,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穿太多了有点不方便。”
然后他跑了起来。
雪花犹如利刃一般划破他的皮肤,血珠刚渗出一点,就在血肉再生的作用下恢复。天上飘的这些刀子让前行的阻碍大大增加,他即使是站在原地都像被千刀万剐处以凌迟。
他身体的机能促使皮肤组织不断再生、不断愈合,手脚、躯干的皮肉很快光洁一新,但是痛感是真实的,衣服上的破洞也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