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内卷,土地就在那里,天知道新太守什么时候才会上任,你不取自然有别人去取,这是失去顶层权力约束后难以避免的情况。
太守不在的那些年,别的大姓干得,索氏自然也干得。不然自家实力被别的大族超过了,岂非自甘落于人后?
今天你宋氏兼并了一百亩,明天他曹氏兼并了一百五十亩,后天我索氏就敢兼并两百亩。互相竞争之下,敦煌的人口田亩就那么多,很快田亩就几乎成了大族专属。
而今朝廷派了太守来,还是名传四海的党人,说一千道一万,大族们在兼并土地一事上终究做的太过分了。
敦煌人还是认同汉室的,在消息隔绝的这些年,不乏有早年为官者在汉家朝堂之上活跃,刘辩的尚书仆射盖勋就出身敦煌。
当然,这种妥协的前提是赵岐足够强硬,想要处理失去敦煌太守这些年的田亩乱账。否则,谁会嫌弃名下的田亩多呢?大不了多买些奴仆、多雇些佃户。
赵岐足够强硬吗?
当然是有的,作为老党人,旁的不说,气节是绝对是不可能丢弃的,这是党人们一直坚守的东西。
所以在索湛看来,只要赵岐的要求不过分,吐出来的田亩数量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未尝不可妥协。
与之对应的,敦煌郡三年一个的孝廉名额自然是要争取的,但难度颇大。若是孝廉不可得,族中子弟能够得赵岐举荐,获得专门分配给凉州的额外公府属吏的名额,同样是可以接受的。
于此同时,同样的消息在敦煌各个大族之间流传,不同人的反应不一而足。
有人警醒于隔壁酒泉郡的黄氏被灭,有人贪图眼前握在手中的田亩。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敦煌西南的阳关,来了一队人马。
身上脸上风尘仆仆,俱是久经风沙之色。
守着关隘的士卒们见很早就注意到了来人携带的刀兵弓箭,已然关闭了阳关的大门,严阵以待。
但关外的人马却不害怕这些,其中为首的那人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关隘,一时之间竟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麋芳,终于活着回来了。”
很快队伍中出了一人来到阳关之下,交出了用以通行的传,得到驻守阳关的阳关都尉下属阳关候官的再三检查后,麋芳一行才终于得以入关。
昔日白白嫩嫩、并未受过多少苦楚的麋芳,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却已经与出发时截然不同了。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