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粮后,就在一旁与自己的孩子遥遥对视,目光无比复杂。
唯独安靖孤身一人,踏雪而来。
“嗯?”
此刻,独眼领队身侧的白衣学士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向安靖所在的方向。
那目光初时漫不经心,但很快就集中起来,目光灼灼。
受他影响,原本也没有关注这方向的独眼领队也转过头,看见了安靖。
然后,独目一亮。
安靖年岁尚小,身高不盈七尺,且身材瘦削,乍一看便是那种最普通的流民孩童,最多就是身材高大一些,在北疆人中不算起眼。
但领队与学士都是武者,他们都能看出眼前少年骨骼坚实,血气充盈,虽然外表皮包骨头,但这只是表象。
“你要卖身?”
调整战马的方向,独眼领队饶有兴趣地看向安靖:“若是你,我可做主,给你家两斗精米!”
“大人。”
而安靖昂起头颅,注视眼前神态肃杀,一身煞气的队列。
他与那位已经笑起来的领头骑手对视,抱拳行礼,目光中毫无畏惧,语气不卑不亢:“我愿卖身,但却并非为己,而是为母求药。”
“我父乃是举人,我家有武经传承,绝非寻常武家。我亦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在这冰原生活虽艰,但也不需卖命。”
“只是家母肺脉有伤,急需肺药医治。”
“敢问,大人可否赠药一份?”
“我值此价。”
闻言,领队骑手笑容收敛,他眯起独眼,将安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猛地趋马向前,扑向前方,落在安靖身侧。
巨大的西北战马就如血肉战车,轻轻一跃落下,便令地面微震,就算明明知道不会被撞到,但当这样的巨兽朝着自己驰来时,一般人难免会做出躲闪的动作。
可安靖却仍然维持着之前行礼的姿态,他眼皮都未曾抖一下,神色没有丝毫变动。
“好。”
独眼骑手喝道:“练武不练胆,临阵全完蛋,你说你练过武,我原本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他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你的确特殊,但究竟值不值得这个价”
独眼骑手与白衣学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学士调侃一句‘倒是和你当年差不多’,然后身形便消失不见。
安靖此刻眼瞳微缩——他居然半点也看不清那白衣学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