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单单越过怀河关卡一路向南总是没问题的。
断刃山已经距离很远,周边物产丰富,哪怕霜灾也波及不到,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位亲戚,站稳跟脚。
——咦,这马车里面还有熏香?这群人这么有钱?
也是,这群人都会给流民开义诊治病了,肯定不缺物资
思虑衍生极长,收回后,安靖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马车中坐有八人,倒是比想象中要宽敞不少。
扫视一圈,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有女,安靖还看见了那个冻伤极重,被医师治好的女孩。
看来应该是按照年龄分的。
孩子们都是初离父母,本应吵闹,可现在都一个個垂着头,侧着脸,闭口不言。
毕竟他们并非寻常孩童,而是经历了北疆霜劫,随着父母一同走过群山旷野的难民。
那些吵闹不休的孩子早就死了,甚至被人抓去吃了。
说起来残酷,但真的发生的时候,又能多形容几个字?
安靖回忆时,不禁捏紧拳头。易子而食也就罢了,有些流民甚至会偷猎劫走他人的孩子烹煮而食。
被劫走一路辛苦保护,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孩子,无论多坚强的父母都会崩溃,那凄厉的诅咒和哀泣,在风雪中久久回荡。
他那时是要照顾母亲,如若是他自己独自一人无牵无挂,必会抽刀将那些禽兽人渣全都杀尽——可惜这些虫豸跑的太快,自己只来得及杀一个。
收敛回忆,安靖环视四周,这些和自己同样乘坐马车的孩子,大概率也见过那些场面。
见过了那些后,哪怕他们原本是开朗的孩子,现在也都一个个沉默寡言。
即便是离开父母,在最初的悲伤后,思维也会迅速转换至最简单的思维模式。
——下一餐,我能吃饱吗?
至少,不会被吃了。
既然如此,不如节约点力气,应对之后‘大户人家’的检查吧。
闻着车内木头的淡淡香味,安靖听着马车外的风声,又想到自己之前看见的马车样式。
这并非是寻常的轮车,而是类似雪橇车那样的雪轨大棚车,可以携带的人和物资都远比一般的轮车要多,尤其适合雪地行进。
而那些马也非同凡响,应当也是不畏冰雪的‘西北霜骑’。
这样的马车,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造出来的,至少也是提前就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