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愚昧的庸人,要不就是超越一切常理的怪物。
他都不是。
而最为悲哀的是,安靖发现了一件事。
“我的思维,真的已经开始慢慢朝着魔教扭转了我真的觉得,为了保护好还活着的那些人,只能加入魔教了。”
“原来如此,难怪魔教内部如此友爱,因为魔教对‘活着的人’的确极好。活着的人比死的要重要,更何况活着的能一同陪伴漫长岁月,死的人只是陪伴了几个月。”
“更不用说,除了我外,绝大部分人知晓被淘汰者真相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承恩魔教很久之后了。他们只会庆幸,庆幸自己是活下来的那个。”
他凝视着那颗头骨:“安靖,安靖你”
真是安静啊
小子,稳定心神
神秘声音道:这就是魔教想要的——大悲大怒,心神动摇之时,你的心会做出平日根本无法做出的选择
“我明白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颗被刮到雪白的头骨,安靖伸出手,擦了擦脸。
是雨的手感,混杂泪的味道。
他将石盖重新盖上,将再次清晰的视线从水缸庭院中挪开:“我比谁都明白。”
你现在要做什么
神秘声音道:是逃走,还是报仇?亦或是说
你打算忽视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人’,继续在这里当你的大师兄?
安靖闭上眼。他想到了流民营中那些被烹煮的血肉,那些被吃的孩子。
他原本是想要去相信的,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一群人,愿意付出代价去教导一群孩子,教导他们习武,锻炼,然后成为自己的一员。那就是他心目中的武道门派。
他有过这样的幻想,希望这个世界就有那么单纯,平静安宁,他亦可安心,当自己的大师兄,慢慢放下心,最终也可以为悬命庄而战。
但一切幻想都破碎了。
此时此刻,安靖的心中并没有烘炉烈火那般熊熊燃烧的愤怒,他只有一种冰冷彻骨,让他感觉战栗的明悟。
——原来,无论在哪里,都会被吃吗?
——不想被吃,就得去吃人吗?
这个世道,这个天下
我
绝不如你们所愿!
再次睁开眼,安靖的双眸恢复了明亮。
双眸之中,点点火光在其中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