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和花菜。”
可接下来,具现出的人或物就更加实在,令原本轻松笑着的安靖笑容逐渐收起,面色肃然。
他看见了。
点燃县城,抢掠物资的劫匪。
——流血的刀。
交换孩子,烹煮血肉的饥民。
——啃白的骨。
高高在上,拒绝通行的卫兵。
——下跪的人们。
贿赂军士,驱赶灾民的士绅。
——那鄙夷厌恶的眼神。
还有最重要的。
那些死去的孩子,雨夜中的药缸,那地牢,梦境中的惨状。
——那些,在不知道的时候就死去,就被遗忘的生命,直到生命最后也依然彷徨的面容。
一个个人影,一个个或是模糊又或是清晰的物什。它们或是抽象,或是具体,或是一个单纯的眼神,亦或是一个具体的真人。
惨叫,白骨。哀嚎,血肉。刀剑,尸骸。眼神,遗忘。
豺狼虎豹,天灾连劫,不如紧闭的城门。
兵戈屠戮,生死大难,不如渐渐的淡忘。
此刻,安靖没办法笑了。
面对天命,他浑不在意,因为他不信虚幻的未来,只信自己足下的道途。
面对所欲,他并不在乎,因为他想要的远比这黑暗具现而出的更好。
但是面对这些他所厌憎的人与物,那些傲慢与俯瞰的眼神,那些令他愤怒又痛心,悲伤又不甘,无力改变又不愿意闭眼的现实
他没办法忽视,不在乎。
没办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