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对这位主子的情绪变化自然极为敏感,那些一丝极为轻微的变化也能够立刻捕捉。
更别说此刻刘彻的脸色已经黑成了乌云,拿着奏疏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
甚至。
他还隐约听到了刘彻切齿的声音。
这是暴怒的前兆,比前几日刘据在殿内出言不逊时更加强烈的暴怒!
此刻,苏文多么希望今天伺候刘彻的人不是自己。
惶恐之余,苏文不禁暗自揣度:
“我的太子祖宗啊,你究竟又在奏疏里面写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还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做个仁恕温谨的太子了?”
终于。
“啪!”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封奏疏被刘彻奋力掷在了地上。
“噗通!”
“噗通!”
“噗通”
连同苏文在内,殿内所有的侍者和期门武士再一次个个面露惊恐之色,齐齐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苏文!这封奏疏是谁审的?!”
这次刘彻完全没有了上次的克制,咆哮的声音如同雄狮怒吼。
苏文打了个激灵,心脏仿佛在脑袋里面抽搐,声音都在颤抖:“回、回陛下的话,太子呈递的奏疏,无人敢代陛下审阅”
“好!好!”
刘彻喘着粗气来回走动,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好好好!朕糊涂是吧!朕误多是吧!”
“他要治水,朕就让他去治水,朕要好好看看他的本事!”
刘彻猛然取回第二封请命的奏疏,“啪”的一声摊开在案几上。
接着拿起朱笔,撒气一般在砚台中大力搅和了几下,使得砚台中的朱砂溅出了不少,就连朱笔也秃了毛。
但此刻他根本不管这些,就那么双手握着朱笔在奏疏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红圈。
这样还不算完。
他又一把抓住罩着玉玺的铜罩,“咣当”一声扔出好远。
接着亲手拿起玉玺,“嘭”的一声用力拍在那封奏疏上,留下“血迹斑驳”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传诏下去,命刘据即刻动身前往东郡治水,不得有误!”
“还有汲仁和郭昌,他要的人朕都给他带上!”
“让他去!让他去!”
“办不成朕定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