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心中的气终是全部消弭,刘据也回归了此前顺从的模样。
父慈子孝,父友子恭,这是多么和谐美妙的氛围啊
就在这个时候。
“啊——————!”
一个突兀的喊声自殿外传入温室殿中。
这个喊声听起来很远,至少应该在数里之外,因此略有些缥缈,也并不显得刺耳。
同时这个喊声还给人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但又不是那种陷入疯狂的歇斯底里,其中更多的反倒是一种长久压抑后的释放。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里可是未央宫,温室殿又位于未央宫深处。
哪怕这个声音来自数里之外,那也还是在皇宫之内竟有人敢在皇宫中如此失仪疯狂呐喊,什么人如此放肆?
“苏文,这是什么动静?”刘彻又蹙起了眉。
“奴婢也不知,奴婢这就命人去瞧瞧。”
苏文连忙施了一礼向外跑去。
与温室殿仅有一道宫墙之隔的尚冠里。
得知刘彻下了大赦天下诏书的那一刹那,卫青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
就像是一尊全然没有了生机的石像。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就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
良久,良久。
大约有半个时辰那么久。
卫青的身子仿佛解冻了一般,渐渐开始微微颤抖,瞳孔开始不住的缩放,呼吸也随之沉重而急促起来。
忽然!
他像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一般,猛然冲到门口,大力拉开了那道房门。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他依旧在不停颤抖的身子上。
太刺眼了。
使得他瞬间热泪盈眶。
但他却并未眯眼,他拼命的撑着试图闭合的眼皮。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那此刻沉重如压了一座祁连山的脚,艰难的迈过了拦在脚前的那道门槛。
他来到宽阔的尚冠里道路中央。
他气喘吁吁,他跪了下来,他缓缓张开双臂,他抬头直视天空中那轮可以灼瞎人眼的太阳。
“呃呃呃呃呃”
他微微张开嘴巴,干涩的喉咙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泡音。
终于。
“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