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梳洗,稍后去给史婉君上柱香,送她一程。”
半个时辰后。
史家城西老宅。
“恭迎殿下”
刘据走进门的时候,鲁王刘光和鲁国国相,还有鲁县县令都已提前到场,与哭哭啼啼的史家众人一同迎了上来。
“不必多礼,我上柱香。”
刘据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目光在瘸腿的史弘脸上扫过,便面无表情的绕过他们径直走向尚未布置起来的灵堂。
史婉君的尸首正陈列在灵堂之中。
此刻她虽然已经换上了干爽的寿衣,但还没有到入殓那一步,因此只是静静的躺在一块架空的板上,脸上盖了一块白布。
刘据走上前去,并未立刻去拿香,而是将手伸向史婉君脸上的白布。
“殿下!”
霍光见状连忙劝道,
“死者恐有不祥,殿下与其非亲非故,最好不要触碰,也不必观瞻遗容,亲自上香已是对她莫大的恩泽。”
“殿下”
刘光、鲁国国相、鲁县县令也是上来连忙劝说。
更有一名老妇热泪盈眶,挣开身旁搀扶的侍女,颤颤巍巍的坚持给刘据下跪:
“殿下对史家的恩情,史家人都心如明镜,老身在这给殿下跪下了,恳请殿下以贵体为重,不必观瞻婉君遗容”
“殿下,殿下的恩情史家铭记于心,请殿下以贵体为重!”
其余的史家人也一齐跪在刘据面前,眼中含泪俯身磕头。
甚至就连瘸腿的史弘都扔下来手中的拐杖,以一种极为艰难的姿势跪了下去,淌着眼泪高声呼喊。
“西羌战场上成千上万的死尸我都见过,史婉君的尸首又何惧之有?”
刘据并未理会其他人,只是侧目看了霍光一眼,冷声问道。
“”
这一眼,便让霍光感觉到一丝异样。
他犹豫了一下,终是不再说话,默默的缩回阻挡的手臂,退到了一旁。
刘据也不再废话,伸手上去轻轻掀开了白布。
史婉君那张肤色透紫的面容随即呈现在他面前,脸上还隐约可以看出一抹悔恨的表情。
刘据虽不懂验尸。
但也知道,溺亡的人通常就是这样的肤色。
而悔恨的表情则是因为溺亡时窒息的痛苦所致,倒也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