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挨着城隍庙墙根儿的角落有个摊位,这摊位不卖年货,不耍杂技,不唱戏,摆着的却是黑白棋局。
历来街头都有摆象棋残局的摊子,但围棋摊子却少有人摆。围棋自古以来是文人雅士的专属娱乐,平头老百姓少有懂这个的。
棋局的主人是个清瘦斯文的年轻人,一身青色长衫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既脏又破,此时他一手执白,一手执黑,却是在与自己下棋,看起来喧闹的市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在他的身旁立了块牌子,上写着:“围棋对弈,胜我者得银元二十块。”
银元,老百姓管这玩意叫袁大头、大洋,如今沪上沦陷了,法币快跟废纸差不多了,但大洋却依然坚挺。
沪上警察署的一个三等巡警,一个月也就挣六块半大洋。二十块大洋,顶一个巡警三个月的工资,能买六百多斤面粉,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大半年的了。
这个赌注不可谓不大!
可年轻人从大清早就在墙边摆摊,都快到晌午了,也没人光顾。
隔壁卖糖葫芦的矮汉子调侃道:“棋疯子,你就别想美事了。我看你还是赶紧找个正经营生干吧,省得把自己饿死。”
年轻人抬起头来,看了矮汉子一眼,没有搭理他。
“这疯子,听不懂人话!”矮汉子自觉被无视,刚骂了一句,惊觉草靶子晃动,转头一看,便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手里攥着一串糖葫芦,正飞也似的跑开。
“小王八蛋!敢偷老子的东西!”
矮汉子怒骂一声,拔腿就要去追,却听见一个懒散的声音说道:“别追了,小心草靶子都没了。”
矮汉子心里一惊,立刻停下动作,朝年轻人瞥了一眼,见对方仍在专心的下棋,他没再说什么。
“咦?近藤君你看,这里竟然有人在下围棋。”
长相清丽的少女站在棋摊前,拉住了正要往前走的同伴。
近藤次郎停下脚步,看了看棋摊和年轻人,眼神略显轻蔑。
“围棋乃君子雅好,街头摆摊,俗不可耐,我们走吧!”
少女却拉住了他,指着一旁的牌子说道:“你看,他还有赌局呢,这人好大的口气!”
近藤次郎凝神看过去,“有意思!”
“下赢了你就有二十块银元吗?”他问。
年轻人看着近藤次郎,“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