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姜守中预料的一样,张母最终没能捱过最后一口气,次日一早便撒手尘寰,握着儿子和儿媳的手,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对于孝子老张而言,其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哪怕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看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母亲变成一具尸体,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温度,听不到熟悉温暖的声音,这个身形威猛的汉子哭的如孩童一般,令人恻然。
姜守中、陆人甲和几个曾经老张在县衙的旧相识都跑来帮忙办丧事。
原本打算去给姜守中偷宝贝的厉南霜也赶了回来帮忙,特意花钱去京城最为出名的棺材铺,定制了一副材质极佳的楠木棺材。
曾经蹭过张母几顿饭的少女看着棺材里的老人,眼眶红红的,发自内心的悲伤难过。
最后又不知想起了谁,抱着姜守中的手臂哭了一场。
几天丧礼下来,张云武这个汉子瘦了一大圈,或许是因为繁忙的缘故,流露出的悲痛情绪倒是少了很多,更多的则是麻木。
不过亲人去世的悲伤,更多的在于往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不到熟悉的人时,那种锥心的痛。
下葬的地点也是厉南霜请风水大师看的。
送葬结束后,一切生活回归了正常。
原本热闹的老张家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只不过冷清之上又添了一些枯寂。
当天夜里,平日里酒量尚可的张云武喝的酩酊大醉。
陪他喝酒的陆人甲也躺在地上,抱着板凳胡言乱语,一会儿哭,一会儿扯着嗓子喊叫,过了一会儿又嚷嚷着要去春雨楼八抬大轿娶青娘。
姜守中和温招娣费力的将两人放在床上,然后默契的坐在屋檐下,遥望着夜空。
几天的劳累,女人清瘦憔悴了许多。
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轻声问道:“小姜哥,你说婆婆下辈子能转世个富贵人家吗?劳累了一辈子,下辈子总不可能再劳累吧。”
“会的。”
姜守中点头。
温招娣拭去眼角的泪花,“记得武哥第一次带我见婆婆的时候,婆婆就把她那枚珍藏的银簪子给我,说这辈子武哥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
“嗯,你很好。”
姜守中瞥了眼廊檐下的老妇人。
老人静静坐在张云武亲手制作的藤木椅上,神情安详。
“可我知道,你认为我配不上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