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冲击力撞入屋内,双腿在剧痛与惊愕中失去了支撑,踉跄中倒在了地上,连带撞翻了一旁的椅子。
男人依旧表情呆滞。
仿佛还在努力消化,这突兀其来的变故。
他摸了摸心口的箭矢,怔怔看着手上的鲜血,无神的瞳孔转而又望向外面混乱血腥的场景,满脸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
染金义喃喃自语,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
瞳眸余光里,他看到自己妻子左素站在梳妆台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女人手臂半抬着,似乎是想要拉他,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快跑”
染金义艰难吐出这两个字,便没了气息。
左素默默走到丈夫面前。
望着与自己名义上保持了二十余年的丈夫,如今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妇人缓缓捏紧粉拳,内心不知什么滋味。
高兴?
悲伤?
似乎都没有。
女人扯动了一下嘴唇,想笑却也笑不出来。
这时,一名浑身透着血腥味的内卫冲进屋子,看到左素后,内卫毫不犹豫的挥起沾血的长刀朝着女人的脑袋砍去。
但下一刻,锋利的刀刃被一只玉白的手抓住。
没等内卫反应过来,左素手腕一抖,将刀刃生生折为两段。
紧接着,她迅速将断裂的刀刃刺入对方脖颈!
鲜血顿时如泉涌般汩汩流出内卫捂着喉咙,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柔弱的妇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左素闭上眼睛深呼了口气,扭头离开屋子。
府内仅剩的丫鬟仆人们还在慌乱逃窜,内院里已经躺着不少尸体。
此刻也没人能顾得上,屋内病重卧床的染老太太。
听着窗外不时响起的惨叫声,染老太太嘴唇微微颤动,眼角泪水滑落。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或许从染府被囚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局。
不,其实从当年江绾嫁入染府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预料到染府的结局会是如此了。
她清楚的记得在小儿子大婚的那一天,皇帝亲临前来庆贺,离别之际,皇帝曾回头凝视着染府高悬着的那块牌匾。
那一刻,他的眼神里毫无温情可言,有的只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