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将施樊撵走的施凤阙一肚子委屈,目光看向正收拾残局的桃花眼,气声道:
“还说不想卖小姑,在旁总是偏帮他说话,没良心的,等会姑就去你爹灵前哭一场。”
这话真是越说越觉得委屈——
分明心里的挂念就剩这几个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可一个二个都想卖她求荣,合着她的一生就该是被卖来卖去的呗?
见她泪眼婆娑的将哭未哭,施凤官转身过来,语气复杂道:“小姑,你知道那个留侯对你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吗?”
施凤阙抬头稚态的眉眼,气质凄婉的道:“不就是为了姑脸上的这几分好颜色吗?男人都这样,回宫姑就把脸划了,省得他们惦记。”
“”
施凤官觉得直白的说会伤她颜面,便委婉的提起了当年:
“小姑,你记得当年你年纪小,悲春伤秋的时候景宗曾让爷爷为你全天下找龟灵凤血吗?”
“记得。”
施凤阙抹抹手背,语气更委屈了:“其实就是想家了,见他问才随便敷衍一句,那时候我才多大,哪儿懂什么岁月光阴,后来劝了他好多次他都不听,最后白让我背了个祸水的骂名。”
“如果我说”
施凤官忍着忐忑心情:“小姑你的骂名没白背呢?”
“啊?”
施凤阙睁着双水润润的眼睛呆愣原地。
“万贞十三年,收到缇骑密禀的爷爷在洪关西出三百里的一处山涧觅得四灵奇物的踪迹,他亲身前往,历战昼夜,终于斩得凤血,正欲星夜回驰上奉景宗,但——”
“路上他犹豫了。”
“也许小姑不明白,但爷爷还有我爹那时早看出来了,所谓为您的一句话大索天下凤血、龟灵,不过是老皇帝借你手的托辞,他是自己想要长生不老永葆青春。”
“包括为你起凤阙,对你的百般宠爱,荒诞到那种地步,也不过是在东宫羽翼渐丰的前提下向世人展现他的权势未落。说这些也许都是爷爷和我爹的托辞,不可否认,在凤血面前他们确实起了私心。”
“所以最后爷爷和我爹并没有把凤血交给皇帝,而是自己私底下对那东西进行了测试,最终决定将凤血交与我爹,为他洗伐武道根基,将来便有机会冲击世外。”
讲述过程中,施凤官的眼神逐渐偏移,怕看到姑姑眼里可能出现的愤慨委屈。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