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状况,冯拯脸色越发阴沉。
但是,这次还未等他说话,珠帘后太后的声音便已响起。
“中书议事,有所分歧实属正常,吾和官家,今日召诸位前来,也正是为商议丁谓一案如何处置。”
“既有异议,各位好生商议一番便是。”
这话一出,冯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生生卡了回去。
他现在已经彻底能够确定,今日之事,就是一场针对于他的局。
可惜的是,他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果不其然的是,看着冯拯退下,王曾又上前一步,道。
“太后,官家,丁谓之罪,乃纵容雷允恭擅移皇堂,此举乃玷污宗庙,罪在天下,其恶劣程度,与谋逆无异。”
“故而,不可适用宰执优免之例,何况,除了擅移皇堂之外,丁谓勾连内外,阻塞言路,擅自挪用库银,窃人主之权为己用,如此种种,已是僭越大罪,非人臣当为之事,更不可轻恕。”
“只因官家初登大宝,不宜急诛大臣,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因此,臣以为钱副枢所奏理所应当,恳请太后,官家允准,免去丁谓一切官爵,依律问罪。”
话音落下,冯拯的眼神微动,望着王曾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不过,对于自己的话会引发什么后果,王曾显然早就已经有所预料,所以,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王曾退下之后,紧随其后的便是任中正,他也上前开口,道。
“太后,官家,臣以为钱副枢和王参政所言甚是。”
“丁谓之罪,必当严惩,方能震慑宵小,虽因其身为宰执,不可擅自诛之,但决不能任其全身而退,否则,无以告慰祖宗神灵。”
如果说,王曾的转变还有迹可循的话,那么,任中正这个原本还在力保丁谓的同党,此刻竟然也彻底改变了态度,言之凿凿的要求严惩丁谓,可就让在场众臣十分出乎意料了。
然而,这还没完,二人说完之后,作为‘始作俑者’的钱惟演,再次上前,道。
“太后,官家,丁谓奸邪,擅权弄国,其罪当死,此本中外所望也。”
“顾太后与官家仁慈,不忍擅诛大臣,然此等贼子,罢去官职,流放边地已是宽恩,若再宥之,则违天下意也。”
显然,有了王曾和任中正的支持,钱惟演也变得越发有底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