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德尔的声音回荡在冷寂的病室里。
“比如科菲夫人细心照料、尽心爱护,到了结果的季节,就能得到许多串饱满香甜的葡萄了。”
她笑容明媚,一如那年天真询问父亲,为什么那年轻人没有趁着家里没人,将科菲夫人的所有财产盗走一样——这不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哈莉妲,你喜欢科菲夫人吗?”
她踱步到瑟缩的少女身边,像罗兰一样倚床而坐,母亲般素手拿住一绺绺发臭结块的黑发,细细摘里面的泥沙,把草根和腐软的木刺捏出来,掸在地上。
哈莉妲吓得发抖。可这一次,却没有躲开仙德尔的视线。
她不是不清楚善恶,不明白道理,弄不懂自己的想法,生不出丝毫的愤怒——她什么都知道。
可是。
她就是软弱。
软弱到一个害了她弟弟的人在面前,她都不敢发怒争吵,更别提挥拳的软弱。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而随着烟雾,不断加剧的痛苦增添了更多的恐惧。
她也变得更加软弱。
这是一个循环。
“人总是后知后觉。”
“当伱发现,再次淹没灵魂的并非痛苦和恐惧,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可抑制的快乐”
仙德尔轻抚她抖动的脸,冰凉柔软的皮肤,薄唇,锋利的鼻梁和深陷的眉眼。
“但这些都是有条件的。”
她帮哈莉妲把黑发捋过耳畔,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
“掘墓?窃尸?杀了孩子?这些都不重要,哈莉妲。”仙德尔凝视着那双银色:“你的主人会为你解决一切麻烦当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暗示了哈莉妲一个名字,然后,说出了条件。
“但你总得付出点什么。”
“比如”
“当一条名副其实的狗,怎么样?”
她说完后,细细观察那银湖中的波澜。
找到了一抹期待。
“很好。你也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交易或许你认为叫‘报恩’?不不,哈莉妲,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你瞒不过我。”
那张虔诚圣洁的、不符合年龄的稚嫩面颊,此时此刻在罗兰眼中遍布裂痕。
在条条龟裂的深渊般的缝隙里,有人能窥见燃烧的狱火。
那是深渊中传来的低语,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