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听见粗重的呼吸,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喷在他的脸上——他被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仿佛面对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见过野狗群,这可比野狗要吓人多了。
“那,是,我,的,钱——”
车夫哆嗦着,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先、先生我我只是讨生活”
“我的钱,我的钱!我的!我的!是我的钱!没人能拿走我的钱!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他疯了一样念着,吓得车夫一把推开他,将人搡了个跟头,翻身上车,要了命地抽打马屁股,落荒而逃。
梅森莱尔面容阴沉地坐了片刻,无视那些讶异鄙夷的目光,撑着手杖起身,拍了拍腿。
“我的钱。”
嘟囔。
“谁也不能拿走我的东西。”
他踉跄着往一栋房子去,那是他和梅约好的、时常见面的地方——伯恩斯女士的女仆,他们早就在一块了。
“又省下十来个便士。”
他用钥匙打开门,进了屋,发现正当中桌面上摆着一个空奶瓶,一支洗干净的木杯。
这又给他气坏了。
显然,案子破了。
梅刚刚买了牛奶,却没用奶瓶喝,反而学了不好的习惯,倒在杯子里。
最严重的是。
她喝完了,竟还把杯子洗了——恩者在上!这需要洗吗?!
既然已经用了杯子,如果以后还要喝牛奶,就继续倒在这杯子里不好吗?
里面一定还有剩下的奶渍,这下好了。
全洗没了。
如果一瓶牛奶就浪费成这样,十瓶,一百瓶,一千瓶。
这辈子要喝多少瓶牛奶。
她要浪费多少钱?
梅森莱尔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等他把她的女主人,伯恩斯女士变成自己的妻子,就一定要让梅滚蛋。
她没准已经给伯恩斯女士浪费了不少牛奶钱。
梅森莱尔小心翼翼地捏起杯子,扣在鼻头闻了闻。
果然还有牛奶味。
愈发不满的他忽然停下了耸动的鼻头。
他听见了一些咯吱咯吱的声音。
来自客厅深处,最里侧的卧室。
一股火焰嘭地炸开。
他蹑手蹑脚,压抑着即将爆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