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挂了电话。
迟拓煮完面正埋头用医药箱给自己伤口消毒,自从练自由搏击后他身上经常有伤,属于伤口处理熟练工。
下好的面条已经端上桌,热气腾腾的清汤面,上面放了三片午餐肉,六片青菜叶子。
心情越不好,这人就会越懒得控制自己某些方面的强迫症,都从发消息发展到吃饭了。
“阿姨情况怎么样?”她挑了一口面,迟拓做饭比她做得好,只是她饿过头了反而没什么胃口,只能当作生命体征维持餐,一口面条嚼八百下才咽下去。
“还行。”迟拓吃的没安久久那么斯文,几口就吞完了面,“身体检查没太大问题,不过医生说她有抑郁症。”
安久久嚼面条的动作顿住:“很严重吗?”
迟拓放下碗,笑了笑:“接下来估计得吃一段时间药。”
他笑意没到眼底:“而且我得找迟定邦聊一聊。”
长期吃药的费用不低,他目前能赚到的钱太少,所以他不得不去面对他那个和安怀民一样管生不管养的亲爹。
安久久低头吃面。
迟拓妈妈张柔得了抑郁症这件事,其实安久久并不觉得意外。
张柔在她印象里就是个隐忍的人,说话细声细气温温柔柔,很骄傲,性子很慢,迟拓最皮最捣蛋的时候她也只不过用稍微大一点的音量跟迟拓说,你不可以这样的。
不是不可以,不行,而是你不可以这样的。
连安久久听了都能立刻变乖,被她这句柔和的话轻而易举的戳破那层叛逆的皮。
所以迟拓从小都没怎么叛逆过,被温柔的张柔教育成了一个情绪非常稳定的小老头。
但是张柔太骄傲了,不好的事情从来不会往外说,迟定邦离开家里快半年了,天天和张柔一起买菜的王珊珊才从安久久嘴里知道这事——因为小学的时候安久久和迟拓同班,有次命题作文的名字是我的爸爸,迟拓改成了我的妈妈,安久久才知道这件事。
她太能忍,过得并不幸福却努力让旁人幸福,眼泪都是自己吞下去的。
这两年,张柔越来越不爱笑了,哪怕迟拓每次都努力把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五,也不能让张柔变得开心一点。
气氛压抑,烛光摇晃的安久久想把刚刚吃下去的面条吐出来。
安久久放下筷子,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气势汹汹地放在餐桌上。
哐得一声,在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