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的狭长眼睛往下耷拉着,卧蚕的地方有些肿,平时毒舌的薄唇抿着,和眼尾一样耷拉着。
特别可怜兮兮。
安久久叹气,放下手里一直在玩消消乐的手机,问:“你这个学期就要走吗?”
迟拓接过餐巾纸,苦涩地笑了一声:“这好像是我们吵架你第一次主动服软。”
安久久仰着下巴瞪他。
他们都知道,已成事实的结局,以他们两人目前的能力都改变不了。
“下个月。”迟拓说,“这周办手续,高三开学我应该不会参加了。”
“那么快吗?”安久久呆住了。
“我舅舅那边的鱼丸面店不能长时间没店长,我妈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再拖了。”迟拓声音轻了下去,“我妈今天白天去找迟定邦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就把之前藏起来的安眠药都吃了,吞了六十粒。”
安久久缓慢地僵在那里。
“还是你妈妈发现的,她今天有空想请我们吃饭,就给我妈打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她就来了家里。”
幸好他们两人的妈妈都有彼此家里的备用钥匙,幸好那次暴雨之后王珊珊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他那天晚上陪着安久久,好巧不巧今天有空就想着一起出去吃顿晚饭,想着先约好张柔再去学校找两个小孩。
一切都很幸好,所以张柔送医及时,洗了胃以后已经没有大碍了。
只是
他赶去急诊室的时候正好是张柔情绪崩溃的时候,他听到她哭着和他舅舅说,迟拓从小就在望城长大,高三是人一辈子最关键的时期,他为了读书一直很拼命,她这个当妈的不能这个时候把他带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国。
她说她是迟拓的负担,如果没有她,迟拓能活得更好一点。
她说她自己没用,小时候家里费了那么大力气培养她考上了大学,结果她现在没有钱没有工作还得了抑郁症,这抑郁症的药,吃了她老看到迟拓他爷爷在她面前晃,切菜都能切到手。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怎么都不同意去新加坡治病,所以她去找迟定邦,想告诉迟定邦迟拓现在已经高三,是最关键的时期,他们做父母的之前那么亏待孩子,她又在这种紧要关头生了病,她希望迟定邦可以在这一年搬回家住,帮帮她。
结果迟定邦只是冷冷地笑:“病了?我看你脸色挺红润的。”
就这样当着她面把门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