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站起来,心虚地大声嚷嚷着。
因为有了那八位入了黎家大门却没有拜师成功的读书人的宣传,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收徒的人不是黎民安,而是他的父亲,半月前从南京礼部尚书位置上致仕的黎老先生,黎淳。
那位黎老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江家人比当事人江芸芸要了解。
一直在书斋安静读书的江苍也忍不住出门。
“听说一开始黎先生并未选中他,是黎老先生亲自点的他。”江来富说道。
江如琅越听脸色越差。
“他连名字都不会写,那老头看中他什么了。”江蕴暴跳如雷,“我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
“你还想闹事。”江如琅闻言,更是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我就说江芸不是惹事的性格,好端端打你做什么,你打人便算了,竟然还被黎小公子看到,没用的东西。”
江蕴之前回家后,又哭又闹,手下人又齐齐说是被二公子打了手背,还被掐了脖子,夫人心疼极了,这才派人去小院打算把江芸叫过来质问一番。
“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议论江家吗,给我滚回去读书。”
“爹,你是没看到他嚣张的样子。”江蕴气的跳脚,骂骂咧咧,“他捏我脖子,还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还敢动手打我。”
江如琅面无表情:“可外面都说是你欺负他。”
江蕴气的脸都涨红了,愤怒大喊:“都被他骗了,江芸那贱人还敢害我,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他刚蹦了起来,就和江苍阴鸷的视线撞上,吓得坐了回去。
“你还要给江家丢脸吗?”江苍收回视线,重新去看手中的卷子,淡淡问道。
江蕴最是惧怕大哥,吓得低下头来,求救地去看爹。
江如琅打着圆场:“他是担心你,兄弟间可不能闹矛盾。”
“担心我什么。”江苍长了一张肖像其母的消瘦脸庞,偏一双眼睛又有几分江如琅的狭长,唇色微微发白。
他穿着青色的宽袖襕衫,边缘用银丝缀着花纹,腰间系着蓝丝绦,头戴儒巾,两条黑色软带垂落其中,这般冷冷清清收回视线时,消瘦清贵,文人气度,和江家的富贵繁华格格不入。
“再给我惹点祸来吗。”江苍淡淡说道。
江蕴嘴角微动,有些不服气,却不敢说出口,只好气闷地坐在一侧。
“苍儿不必慌张,那人连书都没读过,怎么比得上你。